公然半晌後馬蹄陣陣,黃沙飛卷,錦衣衛大大隊追兵已到,風裡刀躲在屋後,偷眼相睨,隻見馬德彪帶同四大千戶,手執九勾黑素的校尉,已經進了院內,顧忌著牛對勁的武功,擺出謹慎圍攻的架式。
牛對勁也不答話,冷靜的把刑具扣在本身頸手足之上,頓時轉動不得,錦衣衛見猛虎自廢虎倀,這才放心下來,一鬨而上。
柳士釗臉上血淚兩行蜿蜒而流“是啊,孩兒的委曲已經昭雪了,還給孩兒官複原職,還是監察禦史”
風裡刀心中瞭然,此人定然是在詔獄中受了“刷洗”之刑,所謂刷洗之刑,可不是讓你沐浴,而是將人犯裸置鐵床,澆以沸湯,再以鐵刷刷去皮肉。進了詔獄的平常犯人,上些“鐐”“棍”“拶”“夾棍”“械” 的平常刑法也就是了。有些硬骨頭之人,熬的過板子夾棍了,等此刑一出,任憑你是鋼澆鐵鑄,也不得不昂首招認。這個柳士釗竟然撐到四肢都受了“刷洗”還不招認,可謂鐵骨錚錚,但受傷如此之重,明顯已經命在斯須。
牛對勁眼中淚光點點,不忍卒聽,彆過臉去。
老婦肥胖枯乾的手向空中抓著,茫然道“釗兒,讓娘握著你的手,縱死地府之下,也無遺憾了。”此言一出,牛對勁心中又是焦心又是難過,柳士釗手足具廢,如何能握她手,本身抱持著柳士釗,也是兼顧乏術。俄然一隻苗條白淨的手伸過,握住了老婦的手掌,倒是風裡刀。
柳士釗見老母已逝,嘴唇微顫一臉茫然似哭似笑 “我讀的好書,當的好官,做的好禦史,但是又有何用?想要彈劾贓官權奸,還天下一個日月昭昭,卻落得本身一身殘廢,老母貧病而死,好啊好啊,如有來世,不做清官!”聲音淒厲如鬼哭,使儘滿身之力,向牆壁猛的一掙,血濺於地,一頭碰死在老母陵前。
老婦顫巍巍抓著風裡刀的手,又順動手臂摸到了他那金絲鑲嵌的官袍袍袖,喜淚縱橫“我兒公然好好的,還複了原職,不枉我兒十年寒窗清正廉潔...”,又伸手摸索撫著風裡刀的臉“我兒但是瘦了...”,
風裡刀挑眉道“我是西廠廠公雨化田,現在你已是走投無路,你若情願歸附與我,為我所用,我西廠保你安然無事,何況你如此技藝,莫非不想成績一番奇蹟?”
牛對勁向他膜拜下去,恭恭敬敬磕了個頭,風裡刀隻當他已經決意投奔西廠,臉上暴露了笑容
二人到院內站定,風裡刀整了整衣冠袍袖,道“豪傑,此後有何籌算?從詔獄逃脫,天上地下已經無你容身之處。”他既感佩牛對勁的義氣,又珍惜他的技藝,想趁此機遇,招至麾下。“你可知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