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秦老先生與牛氏都感覺,如果秦安涓滴不顧及死去的兄嫂,非要護著老婆,那就太讓人寒心了,如許的兒子不要也罷。但是不要兒子能夠,孫子卻不能不要。秦安在大同公事繁忙,現在何氏不歸去了,梓哥兒就不能再待在大同。不然他身邊隻要奶孃丫頭,如何教養?
可惜,牛氏的話很快就將她的期望突破了:“至於二媳婦身邊的這些丫頭婆子們,也都不是甚麼好貨!跟著主子為非作歹的,留下來了也是調皮!安哥一個大男人,身邊用不著那麼多人服侍。梓哥兒那邊有奶孃有丫頭也就夠了,我瞧他奶孃和夏荷也還算誠懇。剩下的人,如果賣了身的,就叫人伢子來發賣出去,冇賣身的給幾兩銀子,叫她們自個兒走人,或是回家,或是留在米脂另尋主家,我都不管。隻是我們家攆出去的人,隻怕米脂縣裡也冇幾家會留。”
秦含真在祖母屋裡用飯時,傳聞了這件事,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何氏如此知情見機,固然秦老先生感覺有些對不住吳少英,牛氏感覺有些便宜了一貫看不紮眼的二媳婦,但投鼠忌器,為了秦安與梓哥兒的名聲著想,他們還是決定饒了何氏一回。
後者哭道:“奶奶,我們出去了這半晌,屋裡那裡另有熱茶?服侍的人又都被關起來了,茶爐子在鄰屋。您要喝熱的,隻能叫外頭的人給我們燒水,可她們如何能承諾?”
就象何氏說的那樣,送她去庵堂清修,下半輩子為她曾經犯下的罪孽贖罪,也算是對她的獎懲了。既然是她本身提出來的,秦安也冇有來由抱怨父母。何氏還承諾,如果秦安不肯放開她,不肯改娶彆人,她會主動去壓服秦安的。
虎嬤嬤措置完,就轉頭回正屋覆命了。她向牛氏回稟:“二奶奶身邊的丫頭婆子,除了金環,全都關在西配房了。等問瞭然大家簽的是甚麼身契,再作措置。隻是金環,聽門上的人說,二奶奶進屋的時候,她就跑出去了,說是二奶奶打發她去村裡買些東西,至今不見蹤跡,怕是跑了。太太籌算如何發落?”
牛氏道:“村莊四周就有庵堂,平哥和他媳婦現在就停靈在隔壁的寺廟裡。庵堂的主持與我熟悉,最是平和刻薄不過了。她家庵裡清規鬆散,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流派也森嚴。外人彆說想進後堂了,就算是想要暗裡送信或者物件出來,不得主持點頭,也是千萬辦不到的。縣城裡大戶人家的女眷,如有做了錯事的,都會往她那邊送。那兒另有很多田,庵裡的尼姑唸佛之餘,不是謄寫經卷,就是下地裡乾活,冇人能過得比在家時舒暢。我感覺那邊就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