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杆軍駐地。

隨即朗聲道：

“批文？批個剷剷！”秦良玉一把接過密信和批文，翻開批文，指甲在“當場征糧”四字上戳出個洞穴。

秦翼明帶著親兵，把在一旁用燒好了的石板用木頭架子抬了上來。

秦翼明皺著眉頭，問道：“姑母，要不要先派標兵……”

陳士奇登大將台正撞見這場景，皺了皺眉，抖著內閣公文喊：“秦總兵，內閣的涵文，周首輔親筆手書……”

馬萬年點了點頭：“姑母，陳士奇說了，若您一意孤行，他就稟報朝廷，說您勾搭燕國公……”

秦良玉轉過甚望向正在上竹筏的數萬將士，眼眸中閃過一抹暖色，

“吃不得辣當啥子官？”秦良玉把鴨腸按進陳士奇碗裡，紅油順著象牙筷滴在孔雀補子上：“歸去奉告周首輔，就說老孃的川軍跟燕國公的遼東兵馬一樣，吃不了觀音土！”

然後囁嚅道：“翼明！把糧草籌辦好，明日一早出兵夔州！”

清虜有多短長，秦良玉是曉得的。

陳士奇神采陰沉，把密信遞向秦良玉，信封被火氣烤得有些發黃：“秦總兵莫要胡塗！張璟川擁兵自重，內閣這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

天啟元年，後金包抄重鎮瀋陽，秦邦屏、秦民屏隨總兵童仲揆渡渾河與清軍血戰，秦邦屏戰死疆場，秦民屏突圍而出。

“崽兒們！”她一嗓子吼得江鷗驚飛，“張獻忠說我們川軍隻會吃火鍋，明天就讓那龜兒曉得……”

說著，用手挑起一縷斑白鬢髮，望著校場邊上的江水，唏噓道：“陳大人曉得那江水啥味不？跟紅湯鍋一樣，泛著血沫子！”

江風掀起秦良玉的披風，暴露鎖子甲上密密麻麻的刀痕。

秦翼明在石板上刷油，馬萬年把新奇的鴨腸一根一根的放了上去。

他衝出去時撞翻一筐乾辣椒，紅豔豔的乾辣椒灑得滿地都是：“李瞎子拿十五座城當拯救錢，喊張獻忠去太原捅燕國公的腚眼子！”

說著，他從懷裡還取出了一封摺子：“這是內閣的批文。”

燕國公的才氣，遼東兵馬的勇猛，亦可見一斑。

三千白桿兵和三萬土司兵在晨霧中佈陣，鐵索絞盤的吱呀聲驚起江鷗。

“誅九族？”秦良玉微微一笑，將嘴裡的嚼碎後嚥下：“老秦家十四歲以上的男丁，除了秦翼明，都死在了疆場上！”

淡淡道：

“周首輔？”秦良玉用酒罈擋住公文，壇身上“天啟元年渾河軍需”的貼文晃得陳士奇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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