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養心殿東暖閣。

包特納走到殿中，對禦座上的小天子隻是微微點頭，便直接轉向耶律華。他的臉上毫無敬意，語氣冰冷而倔強：

"哎呀呀，"他趕緊起家，對著包特納等人連連拱手作揖，姿勢放得極低，"各位公使息怒，息怒啊！本王代表大乾朝廷，對產生在申城的不幸事件，表示最深切的遺憾和萬分的歉意！"

他的目光如刀般掃過世人："誰如果丟了朝廷的臉麵，休怪本王不客氣！"

但他們也明白，耶律華這番"苦心"，不過是在遲延時候。林宇的氣力，已經不是朝廷能等閒擺盪的了。這些標緻話，不過是在為無可何如的實際找個彆麵的台階罷了。

暮秋的北風吼怒著掠過殿簷，捲起一地枯黃的銀杏葉。殿內燒著地龍，卻驅不散那股陰冷壓抑的氛圍。

"交代？"包特納嘲笑一聲，"攝政王殿下，恐怕不是一句交代就能告終的。請過目我們的照會。我們要求：第一，當即消弭林宇的統統職務，將其拘繫歸案；第二，補償各國喪失，數額詳列於照會中；第三......"

小天子嚇得往龍椅裡縮了縮，下認識地看向耶律華。但攝政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采，隻是手指仍然在扶手上悄悄敲擊。

見幾位公使神采仍然陰沉，他從速彌補："至於補償之事，好籌議，好籌議！本王定當竭儘儘力，滿足各國要求！"

他的聲音在殿內迴盪，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這個搖搖欲墜的王朝上。

"李諳達，"小天子扯了扯身邊大寺人的袖子，小聲問道，"皇叔明天為甚麼這麼活力？內裡那些穿洋服的人是來做甚麼的？"

五位公使舉頭闊步走入。為首的包特納爵士身著筆挺的玄色燕尾服，胸前掛滿勳章。其他四國公使也是一身交際號衣，皮鞋踩在金磚上收回清脆的響聲。他們的裝束與殿內清廷官員的頂戴花翎、馬褂補服構成光鮮對比。

清廷官員們被這氣勢洶洶的場麵嚇得大氣不敢出。慶王低著頭，不住地擦汗。徐世昌更是神采發白，雙手微微顫栗。其他大臣紛繁低頭，恐怕對上那些洋人氣憤的目光。

"的確是冇法無天！"東洋國公使山田更是衝動，幾近是指著耶律華的鼻子，"我大東洋帝國駐申城領事館被悍賊焚燬！數千外僑遇害！此仇此恨，若不嚴懲首惡林宇，我帝國毫不罷休！"

禦座旁稍低的位置上，攝政王耶律華一身墨色蟒袍，神采陰沉如鐵。他的手指無認識地敲擊著扶手，收回輕微的"哢哢"聲，更添幾分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