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忠、洪浩不知他作何計算，隻靜候唆使。不想他麵無神采，超出兩派妙手，施施然走出了楚館。

趙洛寒回身往樓下去，他手中並無兵刃，執銳披堅的死士卻麵露懼色。跟著他徐行下樓，一乾死士不由自主的今後退了幾分。

廟裡，一墨衣男人撫胸咳血，狼藉的發遮了半個臉。他半跪著，以一把吳鉤支撐全部身材，鉤身在月光下幽幽發亮。

“軒主，沈姐姐院子裡的梅花開得好燦，我們路過那兒，沈姐姐才賞了這些。軒主再替我們要幾枝俊的來？”女弟子笑嘻嘻的圍上來，將手裡梅花給他瞧。

楚館以外，雲集了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探子眼線，現在見趙洛寒單身一人出來，皆倒吸一口冷氣。

——“來世不要做我的兒子。”

趙洛寒在人群中一眼瞥見自家的兩個得力乾將，一是“白髮修羅”白一忠，一是“嗜血鳳凰”洪浩。白一忠那頭疏鬆的白髮，洪浩兩撇標記性的小鬍子，另有洪浩豢養的雪獒，皆如昔如昨，如假包換。白、洪二人早已故去，如此說來，本身果然死了，現在鬼域之下與好兄弟相聚？

“是麼。”趙洛寒目光瞟向白一忠。

洪浩摸了摸兩撇髯毛：“現下是政和元年（1111年），歲末端。”說著抬頭看了看天，下了幾日的雪，終究停了。

趙洛寒拜彆後，女弟子們七嘴八舌群情開來。全部“碧落軒”都知，軒主偏疼沈千柔，哪怕是她園中的石頭，他也視若珍寶。世人總愛拿他二人調侃，他凡是不怒隻笑。弟子們如果出錯了，儘管去求沈千柔，她總能等閒停歇軒主的肝火，怎的軒主本日這般變態……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公子哥兒乾笑兩聲，也不說話。

待諸人散去，他獨自往居處“竹香居”去。卻巧遇見軒中幾個女弟子折了幾束梅花走來，女弟子們見了他，皆臉一紅，躬身施禮。

世人回至“碧落軒”江南分舵，開了半日會。生生費了幾盆口水，趙洛寒才說動白一忠等軒中元老放下成見，與“富甲山莊”聯盟。

麵具人啟唇，幽幽道：“在老天爺麵前，人又有多大本事？趙洛寒，你須認命。”

……

“軒主，我們這是真要締盟？”白一忠迷惑道，“原打算不是將他們一鍋端了？怎又臨時改了主張？”

趙洛寒冷靜歎道，你懂個屁，我這是救了你們性命。心底又深思，眼下是政和元年事末，也該是小冷進“碧落軒”江南分舵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