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困得很,喝上幾口酒,倒是解乏。”他道。
“既知有人追剿,你為何遣退擺佈,隻剩你我二人?”她道。
四周忽地墮入死一樣的沉默。冷飛雪不知產生了甚麼,合法發問,卻聽來者歉然道:“一場曲解,一場曲解。”
“嗬,這位兄台,敢問車內是甚麼人?”來人直截了當問道。
冷飛雪歎道:“我那裡敢氣他,從小都是將他當作豪傑崇拜……隻是冇想到,豪傑倒是仇敵。”
她揹回身去,淡然道:“找大夫罷。”說完雙手摸索著又上了馬車。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彆過臉去,冷酷道:“我的事,何需你管?”
她歎了口氣,再無言語。
這時又有人遞進水囊,她接過飲畢,道:“外邊溫馨得很,如何聽不見其他侍從的馬蹄聲了?”
二人遂連夜趕路。一道車簾將二人隔作兩處,一起無話。至半夜時分,駛入一片毛竹林。冷飛雪因白天睡得暢快,現在分外精力。眼雖盲,聽力卻非常活絡。她聞得車外風吹竹葉沙沙作響,沉下心來,細細辯白,發覺林中竟有人聲。
“大哥何必同他廢話,抓了那車裡人看個清楚便是!”一鹵莽男聲喝道。
冷飛雪聞得有人策馬疾步而來,不由暗自禱告那群人武功不高,本身能對付得來。
“你既有要事在身,就先走罷,我的事不消你管。”她怕了。怕他俄然呈現,俄然失落,俄然死去,俄然重生,像是一場經心佈下的騙局,被騙的卻永久隻要她。她怕他不成言說的奧妙,不成捉摸的內心,以及如同佈施般的美意,像是一個彌天大謊,唯有她還堅信不疑。
“年紀悄悄,歎的甚麼氣?”他道,“前麵便出了揚州地界了,我們冇時候投宿,得連夜趕路,你若累了,在車內安息罷。”
“何必管我。”他答得甚是生分。
“抱愧,內人身材不適,行動不便。”完顏宗望淡淡道。
冷飛雪氣極,心想這些人打著抗金的幌子,卻同強盜有何彆離。
完顏宗望撩開窗簾,遞給冷飛雪一個水囊:“為何氣走他?”
完顏宗望道:“看到金錠,自是喜笑容開,早已忘了‘抗金’還是‘抗銀’。”
“你為安在此?”趙洛寒的一句詰責讓冷飛雪扶住茶碗的手微微一顫。
話音才落,卻聽茶寮老闆於門前殷勤道:“各位客長,趕路呐?快請出去喝碗熱騰騰的茶?”
冷飛雪毫不躊躇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