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趙洛寒在任時，倒有很多女俠客慕名而去，爭相拜倒在他門下，可惜趙軒主其人生性古怪，平生並未收徒。”老羽士道，“可歎畢生絕學失傳，遺憾至極。”

“一口一個趙洛寒，你熟諳他？”在坐有一人獵奇道。

老羽士也不辯白，跟著世人哈哈笑起來。冷飛雪卻信了。她悄聲對那父老道：“前輩，可否借一步說話？”

“敢問前輩高姓大名？”她湊上前探聽。

她曾記得，“富甲山莊”莊主葉鈞迎娶續絃的那天，葉家廣宴來賓，她在謝修雨的幫忙下混進了山莊。當時，葉家內院有個歌姬在台上唱曲兒，那曲子是柳三變的《望海潮》，唱曲者竟是男扮女裝的葉未央。而在剛纔，金人歌姬唱的恰是這首《望海潮》。詞的最後一句，“異日圖將好景，歸向鳳池誇”，恰是這句，令她想起“人皮畫匠”說的話。“異日、好久、歸去”，本來都是她聽得斷斷續續，現在細細想來，那凶手用古怪的調子並不是在“說”，而是在“唱”，唱的恰是那句詞兒。他的唱腔語氣像極了葉未央……冷飛雪歎了口氣，一下子寒意徒增。

宗磐笑道：“宗望立室以後，脾□□好彷彿變了。”

她一起南下，馬不斷蹄入了大宋國境。這日，於汴梁四周官道上的茶亭中，她聽得一桌江湖人士把酒敘說武林軼事。

寥寥數語，道儘她心中所想。這些年來，她見過很多種類的情愛：比方，落花成心流水無情的暗慕，那是白一忠對蘇天璿，是霍行雲對沈千柔；比方，有緣無份兩地相思的錯愛，那是溫若對劉鑲，是李笑寒對趙洛寒，也是冷飛雪對趙洛寒；比方，有戀人終立室屬的纏綿之愛，那是葉未央和沈千柔；比方，破鏡重圓的寬大之愛，那是龍不歸和龍拂袖……借使人間真有“一見傾慕”，確是誇姣而無法的事情，那是完顏宗望對冷飛雪。

宗翰也促狹道：“不知誰總說‘宋人的靡靡之音不堪入耳’，怎的本日還打賞了？”

“依各位豪傑看，誰能奪得這‘天下第一’的名號？”她淡淡道。

女真人能歌善舞，世人皆圍火起舞。冷飛雪在一旁走神，忽被一歌姬拉起。她一個踉蹌，忙擺手回絕，那歌姬麵露憾色，對火伴私語了一通。冷飛雪隻訕訕一笑，複又坐回原處。完顏宗瞥見她如此，隻覺好笑，割了塊鹿腿肉遞給她。她也冇接，搖點頭。

“想拐走本王的戰馬？”完顏宗望凝眉斥道。

她見宗望數日來並無逾矩之止，也不像個十惡不赦的小人，便直言道：“實在我有大仇未報，現在俄然有了些線索，我不得不分開了……王爺乃是當世豪傑，何不成人之美，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