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門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踏雪聲，飛雪也嗷嗷叫喊起來。緊接著，聽得有人大聲談笑：“哈哈哈，‘玉真教’這群道門敗類，傻了個棒棰的，殺得老子好不痛快！……嘿，飛雪，這才幾日不見，你小子又肥了一圈兒！”

沈千柔道：“不遭人妒是乾才，江湖中妒忌你師父的人數不堪數，現在你師父失落了，怕是要找你費事。”

趙洛寒起家，悄悄一躍，上了房梁，被灰塵嗆得咳嗽兩聲。然後，幽幽道：“快睡。”

“為甚麼不？軒主說，師父是蓋世無雙的大豪傑，做他的門徒還會虧損不成？”小冷撅起嘴抗議。

趙洛寒卻一宿未免，合上眼便閃現小冷死時的慘狀，那麼小，那麼弱，到死也不曉得是誰害了她。

她猜想得果然冇錯，白一忠和洪浩老是一前一後，形影不離。

“還挺孝敬。”黑暗中彷彿聽得趙洛寒一聲輕笑。

“功績都是浮雲，隻求儘情痛快。”白一忠道。

幾杯酒下肚，諸人皆渾身和緩。飛雪忽地跑至門邊，衝外狂吼。洪浩已然起家，白一忠亦放動手中杯盞，望向門外。趙洛寒正想叮嚀沈千柔看好小冷，卻見小冷已循著飛雪的叫聲，跌跌撞撞走向門邊。

……

小冷倚著門，緩緩蹲下。她心想：沈姐姐彷彿不喜好軒主來看我，是擔憂我煩著軒主了麼？

她嬌嗔道：“開口杜口就是小冷，你太也偏疼了。她纔來了幾日，你眼睛裡就再容不下彆人了？”

“謹慎肝兒你再吵，軒主宰了你喂狗！”洪浩恐嚇她道。

“小瞎子倒是很會拍馬屁！”沈千柔在屋裡笑道，倒了兩杯熱茶奉上。

洪浩嘻嘻一笑，複又逗小冷：“你師父待你好，還是軒主待你好？”

“好，乾了！”眾弟子紛繁抬頭一飲而儘。本年的除夕飯竟是在一個小丫頭的祝酒中開了席，諸人都在私底下群情，這被軒主捧在手內心的瞎丫頭究竟甚麼來路。有人說是軒主新收的關門弟子，也有人說是軒主的遠房親戚，另有人笑該不會是軒內哪個長老的私生女。

光陰靜好，不缺煩惱。小冷趴在飛雪背上，想起了晶兒，不曉得她在那裡，可也有包子吃？

來者帶著風雪之味，血腥之氣。

沈千柔看著雪地裡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睛忽有些刺痛，心想：公然這烏黑得過分刺眼，眼睛都似要被灼傷了。

趙洛寒止步，回身道：“今晚除夕夜，軒內兄弟將暢懷痛飲，你帶小冷一道，來時替她換件新衣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