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點頭道,“十幾年前的事了,雖是逢場作戲,但君子一言。”
“那套劍法是我自創的,現在想想,對資質要求甚高,並不好練,你今後不消練了。”他頓了頓道,“改練刀法。”
他略一點頭,目光冷靜移向遠方。她兀自迷惑,也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唯有一片白茫茫的天。
“好吃麼?”他忽發言。
“你對李笑寒也說過一樣的話。”她麵露哀痛,不加粉飾。
“哦,”他歎道,“既如此,那你不必學了。”佯裝失落,正要回身――卻見她劈手奪過那本刀訣,朗聲唸叨:“第一起,奧妙之門;第二路,有無相生;第三路,謙真假腹;第四路,挫銳和光;第五路,萬物芻狗;第六路,綿綿若存;第七路,忘我成私;第八路,不爭無尤;第九路,功成身退;第十路,天門開闔……”
坐於泉邊,她細細深思,這一番經曆委實奇妙。從小到大,她心中的軒主一如高嶺之花,無人可與之相提並論。他對她各式好,她無不受寵若驚,又豈敢今後代私交上想?許是癡鈍,許是自大,她既無絕世武功與之對抗,又無聰明才乾為其分憂,更遑提家世、邊幅,她隻敢俯視他,美滋滋的做一個近水樓台的崇拜者。她堅信本身隻配做他身邊的一個小主子,在他歡暢時,錦上添花的逗他高興;而他趕上費事了,她總被拒之千裡,如何也走不進他的心。好不輕易厚顏無恥的表白心跡,軟泡硬磨的迫他娶本身,他卻將本身錯當作了彆人。李笑寒口中的他,是那般負情無義,他是李夏皇族不共戴天的仇敵,是害死她父母雙親的劊子手……這統統,好像一道道凹凸不平的傷疤,即便跟著鬥轉星移,一點都不痛了,卻總提示那邊曾受過傷。從今今後,卻要如何同他相處?她心境如麻,一時失了主張,隻顧呆望那汪金色泉水。
“江湖險惡,技多不壓身。”他皺眉道,“聽我的,不會害了你。”
很久以後,她抬眼看天,已是月上樹梢,暮靄沉沉。她深吸一口氣,心想:罷了罷了,走一步是一步吧!遂起家回至板屋,卻見桌上整齊擺放了四菜一湯。紅燒羊肉、胡芹小炒、清炒蕓薹及羊骨湯。她吞了吞口水,摸了摸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以手指拈起一片羊肉,放入口中,肉嫩多汁,鮮而不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