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本還想將長寧攔在身後,畢竟本日時新婦拜茶,這個老太婆又是長輩,如果傳出甚麼話實在不好聽,但是現在見兒媳字字句句都站在理上,態度也並無不恭敬之處,便哼笑一聲,款款坐下開端看戲。
陸老夫人此時臉上色彩甚是出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她本來就不喜這樁婚事,隻因長寧家世出眾,又是聖上賜婚,生生的壓了滕氏一頭,前日鋪曬嫁妝,更是將滕氏壓到底了。
陸汝風曉得母親這麼些年被家中長輩和下人恭維的更加左性的性子,是以常日裡容忍她發些脾氣,對秦氏刻薄一些,也不過因為都是家中小事,無有大礙。可此時本身如此這般講了,母親卻仍然執迷不悟,不由就有些氣惱了,當下眉頭一皺,直接道:“還請母親包涵,夫死從子,兒子身為定國公府的家主,感覺硯郎新婦甚好!”
長寧實在算不得甚麼和順性子,從小被嬌養大的小娘子,何時受過這等惡語,頓時也不客氣起來:“老夫人這話是在說我麼?”
陸汝風見宗子將人攔下,鬆了一口氣。他是無能,可卻有兩大長處,一是甚有自知之明,二是看得清情勢。舒相乃是朝中實權派人物,能與舒相攀親,對定國公府來講,不亞因而天降餡餅的功德。
陸汝傳聞言神采一變,想要拉長寧起家,卻又覺的不便,讓身邊人將長寧扶起,倉猝忙道:“那裡話那裡話,硯兒新婦莫要多心,你與硯兒是聖上金口玉言賜下的姻緣,乃是我陸家之幸,又豈會不肯認親……”說著便向秦氏打眼色,表示她前來相勸。
陸老夫人冷哼一聲,似是連看都不肯看長寧一眼,道:“昨個剛入門,硯兒便出了邊關,莫非不是你射中帶煞,掃把倒興的!”
此話一出,全場沉寂。
長寧回身看向陸汝風,曲身施禮後,正色道:“父親,兒媳雖鄙人,卻也曉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夫君昨夜連家門都未回,便奉旨趕往邊關,便是我這等閨閣娘子也能猜出邊關怕是情勢不妙,可此時,老夫人話中的意義可不是說著三郎此去邊關……環境不好麼?父親,邊關雖遠,卻還是我南平國土,若真被那關外的賊人劫掠占據,我們身為南平子民,還是公候之家,莫非不該該同仇敵愾,望我軍大勝,已揚國威麼?怎能如老夫人這般,戰事尚未開端,便惦記取夫君不好,我軍將士敗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