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漸扶劍立在廡廊下，廊燈將他頎長的身影映得非常巍峨。“我如何反而感覺沈將軍辦完這個案子，她的官位會更加穩妥呢？”

“可你們這些蛆蟲也不是好相與的，比方你們拿五萬兩銀子，層層剝下來，落到你們背後主子手裡的，也不到六成吧？”

程嘯喉結轉動，說道：“海麵上的事，我冇有參與多少！我隻是賣力總賬！”

“能讓你們搏命留下來的，天然是不能消去的賬。

“倘若我將這動靜奉告給淩家，將軍感覺，你還能不能安安穩穩地在南康衛做你的將軍？”

“但這還不止。”長纓揚唇，又望過來：“我們既然查到了你跟鎮海幫勾搭，那麼鎮海幫跟東洋人有來往的事情當然也得查一查。

程嘯身形一晃，驀地轉頭又看向長纓。

“你們既曉得我背後是誰，那麼總該曉得，為了對付如許的局麵我們事前都會有籌辦！

“就算海上的事你冇參與，起碼長興州內，將私吞下的官銀交托給江湖幫派的事都是你包辦的了？”

“你究竟曉得些甚麼？”他問。

程嘯無言以對，回身望著院門，待要張口，仆人卻連滾帶爬地進了來：“船埠出事了！箱子剛露麵，就被，就被馮公子他們攔下了！

程嘯抓著扶手的兩手已經出油，額上才扼住了一會兒的汗意，現在又以更澎湃的勢態冒出來。

程嘯站起來，正了正衣衿，負手又道：“沈將軍的確是有些手腕，能弄清楚那帳本的奧妙很不輕易。

“而同時另有一件我不解的事情就是，鎮海幫與東洋人彷彿暗裡裡也有勾搭。

她的語速放得極緩，但每一個字分量都重得像是擊心的鐵錘。

“以你背先人的權勢，在朝野高低另有甚麼賬是消不了，怕人狡賴的呢？”

程嘯冇出處地有絲嚴峻。

長纓麵無神采。

“我把兩件事聯絡起來一想，就不難發明瞭。

“為甚麼不能？”

“隨後南康衛來了人，譚將軍，譚將軍和知府大人，帶著人馬去了船埠，將鎮海幫的人拿了個正著！”

長纓想了下，站起來。

“這些年各地衛所冇有偷懶瀆職，但海麵與陸地屢犯屢打，屢打屢犯，不是因為衛所不作為，而是因為，漫衍在江南的像你程嘯如許的人太多。

這時門外又傳來聲音，明朗而果斷，像能破壁的寒刃。

“有了銀子，你們兩邊都賺，他們取一部分，你們取一部分，如是，匪盜永久也打不斷，上頭的錢也永久挖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