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還不止。”長纓揚唇,又望過來:“我們既然查到了你跟鎮海幫勾搭,那麼鎮海幫跟東洋人有來往的事情當然也得查一查。
“我把兩件事聯絡起來一想,就不難發明瞭。
長纓想了下,站起來。
她快速收回長劍,瞋目傲視。
“我也待你不薄,救了你一家四口的命,你豈不是也翻臉就來殺我?”
“有了銀子,你們兩邊都賺,他們取一部分,你們取一部分,如是,匪盜永久也打不斷,上頭的錢也永久挖不儘。
程嘯聽到這裡,神采已經節製不住地變成了青灰。
“可你們這些蛆蟲也不是好相與的,比方你們拿五萬兩銀子,層層剝下來,落到你們背後主子手裡的,也不到六成吧?”
程嘯喉結轉動,說道:“海麵上的事,我冇有參與多少!我隻是賣力總賬!”
“隻要鎮海幫對峙咬定銀子是他們劫的,莫非憑東宮和顧家的權勢,還能保不住幾個劫銀的小賊的命嗎?
“你們,你們公然是一夥的?!”
“沈長纓,彆忘了你是淩家的仇敵,你不敢回京,你殺了你的親姑父,一輩子也隻能躲在偏僻之地輕易偷生!”
“你們既曉得我背後是誰,那麼總該曉得,為了對付如許的局麵我們事前都會有籌辦!
“我思來想去好久,也冇有想明白究竟甚麼人能令得你身後的主子也不能不留下帳本以備後患。
“就算海上的事你冇參與,起碼長興州內,將私吞下的官銀交托給江湖幫派的事都是你包辦的了?”
“能讓你們搏命留下來的,天然是不能消去的賬。
“程大人跟東洋人有著些甚麼乾係,想來不必我說的太明白?”
程嘯感覺有些堵塞,他扯了扯衣衿,又嚥了口唾液。
程嘯身形一晃,驀地轉頭又看向長纓。
程嘯抓著扶手的兩手已經出油,額上才扼住了一會兒的汗意,現在又以更澎湃的勢態冒出來。
長纓笑道:“想來程大人是‘插翅難逃’了。如何樣,你手頭那帳本,是想比及譚將軍到來以後再交出來,還是先交給我?”
程嘯隻覺麵前燭火騰躍,麵前這張臉忽變得莫測高深。
他兩眼瞪到極大,目光來回地在他兩人臉上穿越,“杜漸,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叛變我!”
“以你背先人的權勢,在朝野高低另有甚麼賬是消不了,怕人狡賴的呢?”
長纓立在門檻下,冷眼輕哂。
“戶部侍郎陳廷琛因為發覺到其中本相,卻又因為背後牽涉甚大,自發有力揭穿,隻好以死上諫。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