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靠在窗邊，忍俊不由，手裡玉毫頓住。

但是憂?也冇用，令容雙臂搭在桶沿，背靠在後，聲音倦懶，“宋姑，幫我揉揉頭皮好不好？”宋姑依言，幫她漸漸揉著，腦海裡的緊繃彷彿也隨之漸漸舒散，她閉著眼睛，舒暢地感喟。

這小我偶然候真是……

……

過了十五才兩天，蟾宮正亮, 往地上撒滿銀霜，紅耳朵不知是何時跑出了配房, 往南牆邊的竹叢裡竄, 枇杷追在前麵，死活捉不住它。

見慣殺伐，負傷凶惡都是常事，經曆多了也就無所害怕，刀尖如林、箭矢橫飛的場景他早已風俗，哪怕不慎負傷，也不過挨點疼痛罷了，不會比險惡朝堂艱钜。

疇前的不滿，怕早已醞釀為遷怒暗恨。

手底下的字帖臨到一半，她盯著廊下燈籠, 想著即將出征的韓蟄和不知會是多久的分袂, 便覺心煩氣躁, 再也冇耐煩漸漸寫, “啪”的一聲將筆管丟下。

韓蟄眸光微沉，噙住她溫軟雙唇，聲音含混，“出門帶上飛鸞飛鳳，多去豐和堂。”

令容抵不過他的眼神，隻好將腳丫伸出來，“真的冇事。”

“夫君放心。”令容呼吸不穩，聲音微顫。

――如果旁的內宅瑣事，宋姑還能幫她些忙，到了這位相爺頭上，說了也是徒增煩惱。

“夫君用心的！”令容不滿，摸了摸額頭。

先不說能不能分開，哪怕能設法出府，梁子都結下了，韓鏡會等閒饒她？

令容臉頰泛紅，湊疇昔在他唇上親了下，見他還不肯放手，又親了下，逗留半晌。

“你擔憂？”

浴房裡傳來嘩啦啦備水的聲音，韓蟄埋首在她頭頂，嗅著香味兒。

留在韓家，勢需求麵對韓鏡的顧忌和暗恨，倘若分開呢？

他雖常在外風餐露宿，也常於陰沉監獄中手染鮮血，卻也喜乾淨，平常哪怕累癱了，也會沐浴擦洗後再睡。在外隻要他嫌棄旁人汗臭的份，現在被令容嫌棄，眸光一沉，伸臂便將她鎖在懷裡。

令容下認識躲開，“冇事，揉揉就好了。夫君累了一天，快點睡。”

將近折騰好的盤扣又被撞開，暴露標緻的鎖骨。

但那份驚駭仍藏在內心深處，乃至她每回見到唐敦，都難心平氣和。

屋裡燈燭敞亮，令容藏著苦衷，目光隻在領口盯著，憑著風俗走向床榻。猛覺麵前一黯，魁偉矗立的身影從旁移來，讓她撞了個滿懷。

直到宋姑隔著屏風說水已備好，令容才推著韓蟄去擦洗沐浴。

韓蟄抬起衣袖湊到鼻端，皺眉道：“那麼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