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手指微顫,才解下的踥蹀冇拿穩,直直掉落。
――是為禦史羊正卿彈劾田保的事。
朝中三位宰相,韓鏡跟韓墨是父子兵,甄嗣宗雖勢弱,偶爾還能幫幫他。這回連甄嗣宗都不幫他了,還能如何辦?
甄嗣宗的俄然竄改實在令他憤怒,方纔坐著想了半天,才模糊明白過來,大抵是田保老是湊趣範貴妃,蕭瑟正宮皇後,纔會讓甄嗣宗不滿。
即便本日能逃,明日他們還是會提起,到時候他這天子的臉可就更冇處擺了。
令容將那八個字盯了半晌,垂垂明白過來韓蟄的籌算。以是說到底,他還是情願幫手的?她抬眼,對上韓蟄的眼睛,燭光上麵龐冷峻,目光通俗。
令容感覺奇特,將求救信鋪在桌案,一時擔憂高修遠的安危,一時又感覺這封信透著古怪。高修遠是她的朋友,又曾幫過她,他遇見難事,天然是要幫的。至於贖人的財帛,她手裡湊湊也充足。
令容的手僵在那邊,愣了半晌,走回案旁。
對於昏庸無道的天子, 她並無好感, 當時在延慶殿倉促遇見,她反而留意將她推入兩難地步的田保更多些。
……
“夫君!”她陪著韓蟄往裡走,畢竟擔憂焦灼,“有件事想就教你。”
她內心莫名感覺惱火,撲空的五指下認識搓著,想著韓蟄判定躲開的姿式,有些活力。
“可這就是高修遠的筆跡。並且我問過,他已有好幾天冇回住處。”
“甚麼?”
永昌帝準了,正想從速說退朝,又被韓鏡搶了先――
韓蟄腳步紋絲不動,隻拱手道:“這隻是微臣探查所得,因冇備案,尚未深查。是否由錦衣司徹查?”
甄嗣宗點頭應是,中間韓鏡踱步而出,提起了南邊馮璋之亂。
永昌帝天然曉得這類事不好壓,但實在不甘心就此讓步――
楊氏跟韓墨也曾伉儷情深,帝後也是青梅竹馬,卻還是舊顏不抵新人。
令容猶不放心,想拉住他問個清楚,韓蟄卻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等閒溜開,轉眼就出了側間,都不必她幫著寬衣,徑直往浴房去了。
誰曉得,韓蟄竟會在朝堂公開提起此事?
永昌帝臉上青白交集,憋了半天賦道:“既如此,就由刑部主審。”見韓蟄抬目欲語,彌補道:“錦衣司協理。但田保賣力朕的寢宮保護,若要提審,須先稟報於朕。”
令容不愛背後說人是非,也不以貌取人,田保這類惡人例外。她雖不知無鹽到底多醜,但旁人如此編排,明顯對田保隻要惡感,傳聞中還說他長著蒜鼻,儘管往醜了說。她給田保那張臉裝上蒜鼻,自發好笑,又抿著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