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韓蟄冇提令容,隻說長孫敬逃出刑部大牢後,樊衡發覺行跡,一起追至歸州,被他設伏活捉,送往山南的事。
八月裡裴少夫人身故,馮璋為女兒討公道,卻被高陽長公主借勢壓著,碰了滿鼻子灰。
走至分岔道口,韓蟄馬不斷蹄, 徑直往衙署去了。
祖孫三人各自忙手頭的事,至晚才氣伶仃說話。
朝廷見楚州不敵,命嶺南節度使陸秉坤出兵彈壓,誰知陸秉坤不肯出兵,朝廷兵力疲弱,處所尾大不掉,反倒縱得逆賊陣容更猛。
令容蹙眉,瞧著天氣晚了韓蟄還冇返來,便冇再等,先用晚餐。
令容反而有些捏不準阮氏送禮的實在企圖。
枇杷和紅菱不敢說話,宋姑比她們慎重些,扶著令容的手臂,“少夫人路上都還順利嗎?”
……
“都很順利,孃舅安好, 我也冇事。”令容走進院裡, 門窗上都已換了夏季的厚簾, 牆角槭樹紅葉半凋, 慘白陽光下, 垂垂有了冬的況味。進到屋裡,角落裡也籠起了火盆, 裡頭不知是誰埋的栗子熟了, 傳來撲鼻香氣。
禮尚來往,當然講究情分,卻也有個度。他和令容初度拜見宋建春這長輩,備兩三千銀子的禮已算故意,阮氏的禮過於厚重,明顯是另有所圖。韓家聳峙朝堂,不缺這些東西,韓鏡從不肯在這類事上授人以柄。若令容伶仃送去,過後韓鏡得知,必會有微詞。
令容稍覺不測,將韓蟄瞧了兩眼,眉眼彎彎,“多謝夫君。孃舅甚少過問內宅的事,這回給夫君添費事了。”
韓蟄有些迷惑。
馮璋也非甘居人下之輩,歸去後便以朝廷昏聵逼迫百姓為由,擅動被官府搜刮流浪的變民和草寇。怒而造反。因他家資钜富,重金利誘之下,底下人非常賣力,烽火一起,很快就占了楚州大半的地盤,在交兵時活捉酒囊飯袋的淮南節度使,收攏了很多虎將。
若冇宿世的齟齬,她會想當然覺得阮氏是跟孃親宋氏一樣,為她著想,備厚禮送給韓家女眷,好叫她能跟婆媳小姑處得敦睦些。但現在令容卻曉得,宋建春對她的好是至心實意,阮氏不過是掛在嘴邊罷了,絕冇到把她當女兒來體貼的境地。
想得奸商點,阮氏如此風雅,很能夠是想借她的手給韓家送禮――或者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