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方纔去漫步消食。夫君呢?”
轉過甚,就見令容輕衫淺衣,笑盈盈走過來。
看起來她很樂意讓他過夜書房,比老太爺還樂意。
韓蟄神采微變,“那兩人是咎由自取,傅氏卻分歧……”
“是孫兒帶傅氏遊山,可巧遇見。”
韓蟄覷著她。
韓蟄報命。
他頓住腳步,想回身去書房,卻聽身後有人道:“夫君,你返來了?”
“孫兒明白。”
銅鼎中捲菸嫋嫋,祖孫倆又說了半天昨日刺殺的事,韓鏡啜了口茶,看向韓蟄時眼中精光奕奕,滿含核閱,“昨日人多眼雜,我也冇問,平白無端地你怎去了後山,偏巧碰到長孫敬?”
“柔嫩寡斷,婦民氣腸乃是大忌!”韓鏡打斷他。
韓蟄“嗯”了聲,問道:“吃過飯了?”
韓鏡聽罷,沉吟半晌才感喟道:“可惜了。憑他的本領,若招在麾下,會是一員乾將。既是如此,就無需脫手救援,該如何措置,天然有律法訊斷,讓刑部和田保辦吧,弑君謀逆不是小事,彆蹚這渾水。”
“去吧。”
兩人各自不悅,書房裡沉默了半晌,韓鏡才道:“用過早餐了?”
韓鏡萬分不測,將他盯了半晌,知他不是扯謊,才稍緩喜色,道:“她能有這份心,倒也可貴。但和順鄉是豪傑塚,她若勾引於你,帶累府中大事,我一樣不饒。為著這件事,府裡府外,多少人戰戰兢兢,苦心策劃,我決不能容忍你因婦人而出半點岔子。”
日頭已上三竿,府中亭台屋舍皆覆蓋在陽光下,樹蔭濃綠,鬆柏矗立。韓蟄腦海中一時是長孫敬的事,一時是韓鏡的威脅,一時是昨日聯袂遊山時的風清日朗,一時又是令容那晚惡夢驚醒,說夢見有人想殺她。
三朝相爺聳峙不倒,朝中半數官員他都曉得,宋建春跟韓墨曾是同窗,為官的政績口碑也都很好,年初才升了長史,也算是個乾吏。且為政一方手握實權,比同品階的閒散官員又短長幾分。
……
韓蟄分毫不讓,“祖父教我讀書為政,這條路當然要機謀狠厲,但若事事斬儘撲滅,對無辜婦孺也動手,如何成為明君?有罪有過之人,孫兒自不會有半點手軟,但傅氏從無不對,昨日長孫敬偷襲時,還是她引開長孫敬救了孫兒性命,豈能以怨報德?”
見韓蟄走來, 便帶他往書房裡走, “景象如何?”
“還冇。”
——不過是少去銀光院,用心政務,有何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