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此時,宋重光才真逼真切地認識到,令容真的是嫁人了。
次日是傅家設席的最後一日,因要緊的親朋老友已在前兩日接待過, 本日就隻剩看戲聽曲的事。早餐過後, 傅錦元、宋氏和傅益往宴席上號召了一圈,便將剩下的事拜托給傅伯鈞佳耦, 而後帶著韓蟄和令容,齊往慈悲寺去進香。
他奔馳在春夏秋冬的流轉中,也得空立足細賞。
慈悲寺在金州城外二十裡處,馬車漸漸的晃疇昔,還冇到中午。
裡頭陳列跟書樓類似,書架上密密麻麻地擺著帶鎖的檀木盒,各懸黃簽。
馬車已經備好,劈麵仆婦打起簾子,令容扶著宋姑的手正想上車,忽見一隻手伸到跟前,苗條潔淨,半被墨青的衣裳覆蓋。側頭一瞧,就見韓蟄不知何時到了身後,正垂眸看她。
“高公子。”令容行禮。
令容會心,舍了宋姑,搭在韓蟄手上,回以溫婉笑容,甚是密切的模樣。
銀光院裡,便又隻剩令容單獨兼併床榻為王。
韓蟄左臂伸在她腰間稍稍用力,便湊著她進了車廂。
宋重光有些心不在焉。
韓蟄對此並不熱中,隻和傅錦元一道在殿外等候。
“很好吃!”令容含笑瞧向他, 藏著點心照不宣的嘲弄, “那和尚一雙妙手, 淨水白菜都能做出很好的味道, 技術也算深藏不露。”
韓蟄順手去取,令容自發往他胸前靠了靠,等他取潔淨了,抬眼淺笑,“多謝夫君。”
擔擱半日陪她玩耍,還是值得的。
……
韓蟄瞧著她,挪不開目光,眼底似有笑意,“那得嚐嚐。”
山寺裡地氣稍涼,城內海棠花早已凋儘,這裡卻開得如火如荼,雖非名品,卻凹凸錯落有致,或白如細瓷,或豔如胭脂,團團簇簇地綴在枝頭,蔚為好看。
車廂內,令容同韓蟄並肩坐好,試著抽回擊,卻仍被他緊緊握著。
傅錦元讚美其才調,可貴遇見,非常欣喜,“本來那幅畫是這位小公子作的,當真是少年英才!”
待將關乎田保的動靜看罷,唐敦又道:“先前部屬受命去探田保的私宅,取了幾樣東西,都在這箱子裡。”遂挨個取來給韓蟄瞧,末端,又取出一卷畫,似有些遊移,“這幅畫也藏在那私宅裡,部屬因怕田保有詭計,損及大人,特地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