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晌中午,宋姑公然來了,為掩人耳目,身上隻穿粗布衣衫,打扮得很不起眼。
不過她倒是帶了個承擔,裡頭有幾件令容慣常穿的衣裳,一件件取出來,又摸出個細瓷盒,擱在榻邊的矮幾上。令容順手揭開,裡頭是津潤的軟膏,聞著味道不錯,伸指頭挑一點,非常清冷。
裡頭浴桶櫛巾早已齊備,仆婦請令容稍待,動搖角落裡的銅鈴,半晌後便有丫環抬水出去,注入浴桶。水麵浮了層花瓣,冷熱適合,令容方纔起家時瞧見了胸口被韓蟄啃出的陳跡,不美意義叫她瞧見,隻讓她在外服侍。
韓蟄頓住,隻好落在她眉心。
“回京以後事情很多,一定能常來看你。”韓蟄答非所問,在她眉心親了一下。
發覺韓蟄的一隻手臂還沉沉在她腰間搭著,令容內心煩惱, 恨恨地拎起來想丟在中間。
……
宋姑坐在床畔,雙臂攬著令容,撫著她肩膀後背,笑吟吟的溫聲道:“少夫人嫁了人,伉儷倫常,總得有如許的時候,這些事兒也該我照顧纔對。淩晨有人來府裡傳話,除了讓我來這裡服侍,還特地叮囑,說大人叮嚀的,昨晚他來過這裡。他跟少夫人彆離太久,我便帶了這膏藥,以備萬一。”
昨日令容失落後楊氏在客舍的動靜鬨得不小,來拈香的女眷人儘皆知,動靜敏捷傳開。
令容緊了緊寢衣,叮嚀她出去。
背叛之罪,天然需連累九族,從重措置。永昌帝在獲得奏報時便議定瞭如何措置,命人當眾宣了,又當著百官眾臣的麵,犒賞此行有功的將領。明黃錦緞上的旨意宣讀已畢,劉英雙手捧至跟前,韓蟄接旨謝恩。
那隻手卻俄然將她反握。
這明顯是要讓她在彆苑住一陣的意義了,令容微詫,“我得藏多久?”
令容內心暗將韓蟄罵了聲禽獸,添了兩桶熱水,直待渾身痠痛都散了,才步出浴桶,也不叫人服侍,自將水珠擦去,將裡衣都穿好,才叫仆婦出去幫手穿外裳。
“過完年吧。”韓蟄大略估計了下,瞧著她柔滑麵龐、倦懶雙眸,昨晚歡好後紅唇愈發誘人,連同她身上的氣味都格外香軟起來,喉結微動,伸手撫她臉頰,低頭去蹭她唇瓣。
永昌帝天然允準。
令容挪了挪身子,腰腹下輕微的痛感傳來, 冇敢再動。
她抬了抬眼皮,“夫君看甚麼?”
屋中光芒暗淡,那身細甲光彩暗沉,一眼瞧疇昔,便覺沉重冰冷。昨晚纏綿時韓蟄眼底烈火燃燒,穿了這身,頃刻又回到討賊將軍的身份,矗立魁偉的身影站在床榻前,寬肩瘦腰被細甲烘托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