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提早收了他的好處,也隻能硬著頭皮笑道:“哥哥談笑了,朝中喜好周易卜算的大人不在少數,也冇見阿誰因這事兒開罪的。”
想到這裡,鶯兒心頭又是一陣狂跳,隻是此次倒是喜大於驚――這榮國府裡的丫環們,誰不曉得孫通判除了‘斷案如神、出息弘遠’以外,還是個慣會‘疼人兒’主兒?
雖說孫紹宗也一向想見見這位紅樓女主,但眼下如果讓薛蟠將她從屏風前麵揪出來,兩下裡倒是難堪的緊。
如果本身陪女人嫁到孫府……
馮紫英抄起酒壺,一邊幫孫紹宗斟酒,一邊陪笑道:“二哥,這薛大腦袋固然也不是甚麼好鳥,可那王家女實在是……依我看,您還是高抬貴手救他一救,這廝凡是能逃過這一劫,絕堆忘不了您的好兒!”
“這類親戚,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而言,實在是避之唯恐不及,那裡談得上‘有效’二字?”
因而寶釵乾脆用那藕段兒似的胳膊一撐,自那榻坐直了身子。
因而忙把薛蟠按回了坐位上,正色道:“薛大腦袋,令堂倒也罷了,你莫非就冇想過,令妹為何也執意要你娶那王氏女過門?”
一時候鶯兒麵似紅霞,也不知腦補出了多少‘可說’與‘不成說’的畫麵。
話音剛落,便見寶釵猛地從榻上站了起來,也顧不得理睬那扶手上晾著的素色羅襪,直接將兩隻烏黑嫩足往鞋裡一套,便倉促的向外走去。
寶釵便知是那不費事的哥哥,又請了甚麼狐朋狗友回家,以他夙來愛鬨騰的性子,待會兒怕是半晌不得清淨。
此時聽馮紫英出麵說項,他翻了個白眼,冇好氣的道:“你們當這類話是能隨便說的?歸去好好翻翻大周律,看看‘妖人妄言休咎’是個甚麼罪名!”
孫紹宗斜了他一眼,曬道:“以王家女那豪宕的風格,你感覺人家會在乎你是不是寺人?說不定反倒樂得有個藉口,好便利勾引旁人呢!”
“我看這此中定是有甚麼隱情,令堂、令妹八成是怕你一時打動做出甚麼胡塗事來,才決計瞞了你。”
因這氣候實在悶熱難當,薛寶釵胎裡帶出來的弊端便有些幾次,故此近幾日都在家中療養,未曾外出半步。
因而又歎了口氣,道:“再者說,就算我肯幫手,你覺得王尚書那樣的老狐狸,看不出這此中的貓膩?萬一惹得王家惱羞成怒,對你們薛家可冇甚麼好處。”
榮國府西北,怡然軒。
正萬念俱灰,就聽孫紹宗道:“你這大腦袋裡莫非是漿糊不成?王家女真要嫁到你們家來,第一個受影響的便是令妹的名聲,今後怕是想尋一門妥當的婚事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