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
寬廣的化廳裡扇麵普通擺開十來張桌子,卻隻要刑名通判直屬的幾個幫辦,以及趙恐懼部下那些的捕快們,在角落裡稀稀落落的占了四張。
似此這般,酒宴的氛圍能熱絡起來纔怪呢!
那當中的圓桌,更是隻要孫紹宗一人獨坐主位,雄渾的身影在燭光中搖擺著,望之很有幾分蕭瑟之感。
衡量了一下,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道:“還請府丞大人恕罪,下官也是一時胡塗,才弄出了這等忽略。”
再說了,這來都已經來了,半路上分開豈不是鬨得裡外不是人?
一個個饑腸轆轆的看著麵前的拚盤,卻隻想吞下幾斤悔怨藥去。
卻說兩人說談笑笑,一起回到了花廳當中,目睹那大廳裡空空如也,賈雨村便不覺‘咦’了一聲,奇道:“怎得一個同僚也冇瞧見,莫不是我來得太早了?”
周達此時真是把腸子都悔青了。
本身當真投錯了門路?!
周達直挺挺的跪到了地上,張口便要喊冤:“大人明鑒啊,小人實在是……”
隻這一聲,花廳裡便靜的針落可聞!
“周達!”
賈雨村故作不滿的一挑眉,伸手將孫紹宗拉了起來,怒斥道:“現在我還冇上任,弄這一套何為?我今兒是來吃賢弟你的喜酒,可不是來耍官威的!”
賈雨村卻擺了擺手,環顧了一下桌上的青綠小官們,俄然朗聲問道:“本日這拂塵宴,是誰籌辦下的?”
有那聰明的,便已經從這話裡聽出了些端倪,頓時滿麵的欣喜若狂。
那酒菜流水般的擺了上來,世人推杯換盞個個顯得‘興高采烈’,卻無一人敢看那周達半眼。
這話也就聽聽罷了,真如果不想耍官威,又何必把這一身官服穿在身上?
賈雨村卻隻是與孫紹宗笑談,並不如何理睬旁人,任誰來了也隻是一句淡淡的‘坐吧’,便再無下文了――可也恰是這副旁若無人的態度,才更讓世民氣中忐忑如坐鍼氈。
“哼。”
賈雨村冷哼了一聲,那周達便顫了三顫,正覺得要大禍臨頭,卻聽孫紹宗笑道:“雨村兄,這畢竟是一場私宴,又不是甚麼要緊的公事,我看就饒了他這回――隻罰酒三杯如何?”
一個身材矮壯的捕快將頭探到趙恐懼耳邊,忐忑的道:“看今兒這場麵,孫通判一定能在衙門裡站得住啊,我們兄弟……”
“既是如此。”
“噯~”
就這神采、這語氣,誰能看得出兩人下午的時候,就已經秘議了半個多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