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賓不由在內心暗探:早就聽聞劉德度人麵獸心,現在一見,即便罵他是“獸心”猶有不及啊!
陳國賓忙不迭地點頭:“冇錯,的確有一名女犯,小的冇細心看身材樣貌,隻記得當時身上一團血汙,小人樸重人給她擦洗身材呢。”
在他部下的娼妓,即便生性剛烈,也最多就是一頓鞭抽杖打,但是要到了傾月坊,萬般花腔能將人活生生虐待致死!
蕭子玄劍眉微蹙,冇有出聲,神情有點凝重。
此時現在,教坊司內一派歌舞昇平,捲菸環繞。
劉德度抿了抿嘴,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陳國賓,本官問你,在你這教坊司中,如果始終不聽調教的犯女,會是甚麼了局?”
世事竄改太快,李婉兒連一天的官妓都做不成,就要淪為傾月坊裡的娼女了。都是同業,陳國賓當然曉得表麵鮮敞亮麗的傾月坊,本色上有多殘暴無情。
“公子!你返來啦!”小丫環旺仔那一對亮閃閃的大眼睛就跟照妖鏡一樣,還冇等蕭子玄收回任何動靜呢,就率先把他照得本相畢露。
陳國賓嚇得跪在地上,涕淚橫流,還覺得推官劉德度要治他的罪。
綵衣翩翩的清倌女伶,執紅牙板,高唱低吟“楊柳岸晨風殘月”,我見猶憐,一時醉倒多少白衣卿相,一時迷暈多少青樓詞人。
他藉著騰躍的燭光打量了劉德度一眼,卻發明劉大人正閉目養神,一臉無所事事的模樣。
蕭子玄伸手摸了摸旺仔的青絲,沉聲道:“旺仔,你果然能聞出我身上的味道?”
旺仔眼神裡閃過一絲滑頭,嘿嘿笑道:“公子我隻是在逗你玩啊,我又冇有長了一副狗鼻子,如何能夠聞出來你身上的味道!”
範止此言實為諷刺,他說京師有官妓,用媚俗的姿勢腐蝕讀書人的心誌,破鈔他的資財,耗廢他的才調,如許群情軍國、臧否政事的文章能夠不作了。
他們固然仇恨李婉兒一家所蒙受的搏鬥和虐待,可本身不過是升鬥小民,畢竟冇有勇氣站出來為李婉兒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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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像那些名流清流一樣,不肯與明娼暗妓同流合汙。他花了數百兩銀子纔買來這麼一個教坊勾管的職位,可不能因為服侍不當而丟了官帽子。
劉德度眉毛一挑,冷冷道:“你們三個,現在就給我滾出衙門!還想在我麵前猖獗,滾!滾啊!”
三人麵色齊齊一變,壯漢難堪地笑道:“劉大人,是我們三個啊,您親身找我們的,您這是忘了嗎?”
此番事畢,劉德度便會告老回籍、完整隱退,畢竟他的官聲這些年也實在肮臟了點,隻能趁著本技藝中的最後一點權力,從速撈更多的銀兩,將來迎娶幾房鮮豔如花、溫潤如玉的小妾,去鄉間過他那舒心舒暢的暮年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