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想起早上看到沈二老爺,眼下烏青,神采的確不好。
在病榻上,老梁問沈二老爺:“二爺,你信不信我?”
二太太拿著女兒和侄女送給她的荷包帕子回到本身院子,卻發明二老爺已經返來了,坐在廊下怔怔發楞,神情有幾分落寞。
老梁纏綿病榻,沈二老爺原是要把他留在白鳳城裡照顧的,但是老梁不肯,執意回了時縣故鄉,十幾年來,沈二老爺每個月都會派人去時縣,給老梁送銀子和保安堂製的丸藥。
沈凝、沈淩、沈冰,三姐妹都在繡坊裡買了幾樣東西,沈淩的刺繡也不錯,和顧容容非常聊得來,顧容容還給她舉薦了繡莊裡的幾位教員傅,沈淩向她們就教了繡技,收成頗多。
老梁膝下隻要一女,招了半子入贅。
倒是福星厥後去時縣時,倒是每次都能見到老梁,老梁見福星,也見其他去看望他的故交,唯獨不見沈二老爺。
沈二老爺點頭:“我信,我信你。”
姐妹三人高歡暢興回到府裡,把在繡莊裡買的東西彆離送給老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和姑太太沈梨花,都是些代價不貴卻繡工精美的小玩意,但是幾位長輩卻都很喜好,春暉堂裡一片歡聲笑語。
船行至運河,趕上大雨,船翻了,老梁也落中水中,厥後固然被救了上來,卻受了重傷,身上多處骨折,人也傳染了風寒,厥後又得了肺癆,今後落下病根。
伉儷二人在廊下坐了好久,誰也冇有說話。
老梁病得太重,冇有精力去調查那兩筆賬的事,他悄悄讓老婆賣掉白鳳城的宅子,又拿出多年的積儲,湊了八百兩銀子交到帳房,將那筆帳平了。
隻是小女兒沈冰年紀尚小,倒是也不焦急。
老太太讓錢媽媽拿了帛金,讓沈二老爺一併給梁家帶去。
當時沈老太爺新喪,老太太又病倒了,沈二老爺忙得焦頭爛額,冇有人把這件事奉告他,比及他曉得的時候,尚未病癒的老梁已經拖家帶口回了時縣故鄉。
“對,老梁的閨女招的是贅婿,老梁病重後,也多虧女後代婿的照顧。”也恰是因為老梁家裡的事,讓沈二老爺也有了給小女兒招贅的設法。
“二叔父和那位梁伯乾係很好嗎?”沈凝問道。
沈冰說道:“都怪我爹啊,如果我爹當初冇有衝著梁伯生機就好了,我猜啊,梁伯落入河裡的時候,必然是萬念俱灰了。他最信賴的人卻不信賴他,他想把差事做好卻又出了不對,唉,難怪梁伯要回時縣呢,他必定很悲傷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