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纏綿病榻,沈二老爺原是要把他留在白鳳城裡照顧的,但是老梁不肯,執意回了時縣故鄉,十幾年來,沈二老爺每個月都會派人去時縣,給老梁送銀子和保安堂製的丸藥。
“對,老梁的閨女招的是贅婿,老梁病重後,也多虧女後代婿的照顧。”也恰是因為老梁家裡的事,讓沈二老爺也有了給小女兒招贅的設法。
現在老梁死了,二太太不曉得本身是甚麼表情,就像是懸在房頂的那隻靴子終究落下來了。
“是啊,恰是他。”沈二老爺說道。
“你這是如何了?”二太太在二老爺身邊的美人靠上坐下,擔憂地看著他。
沈冰說道:“都怪我爹啊,如果我爹當初冇有衝著梁伯生機就好了,我猜啊,梁伯落入河裡的時候,必然是萬念俱灰了。他最信賴的人卻不信賴他,他想把差事做好卻又出了不對,唉,難怪梁伯要回時縣呢,他必定很悲傷很悲傷。”
沈二老爺喃喃低語:“老梁到死還在怪著我啊,不然就不會讓家裡人瞞下他的死訊了,他到死也冇有諒解我。”
老梁曾經是沈二老爺最信賴的掌櫃,那一年,沈二老爺從南邊販來的十幾船絲綢,就是由老梁承辦並且押運的。
老太太讓錢媽媽拿了帛金,讓沈二老爺一併給梁家帶去。
姐妹三人高歡暢興回到府裡,把在繡莊裡買的東西彆離送給老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和姑太太沈梨花,都是些代價不貴卻繡工精美的小玩意,但是幾位長輩卻都很喜好,春暉堂裡一片歡聲笑語。
當時沈老太爺新喪,老太太又病倒了,沈二老爺忙得焦頭爛額,冇有人把這件事奉告他,比及他曉得的時候,尚未病癒的老梁已經拖家帶口回了時縣故鄉。
老梁這一走便是十幾年,沈二老爺去過期縣看望他,但老梁冇有見他,沈二老爺隻見到了老梁的半子。
老梁病得太重,冇有精力去調查那兩筆賬的事,他悄悄讓老婆賣掉白鳳城的宅子,又拿出多年的積儲,湊了八百兩銀子交到帳房,將那筆帳平了。
誰也冇想到,老梁是被抬著返來的,返來時隻剩下半條命。
沈冰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抬高聲音說道:“二姐姐,我奉告你一個奧妙啊,有一次我在碧紗櫥裡睡覺,我爹從內裡返來,我便醒了,隻是我爹不曉得我在內裡,便向我娘提及他去時縣的事,還說梁伯還是不肯見他,必然還是因為當年的事......”
隻是小女兒沈冰年紀尚小,倒是也不焦急。
老太太歎了口氣:“唉,本來是他啊,對了,我記得他有個閨女,招了個上門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