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岡道:“有些處所,明顯能一鼓作氣便攻陷來的,王爺卻恰好按兵不動,耗損對方,圍城不攻,打得非常謹慎,並且明顯能夠直取要塞的,王爺卻一城一城的漸漸攻著,兵力上極其憐惜,每攻陷一城,便厚賞兵士將士,收其糧草……”
禦書房後的碧紗櫥裡安著軟榻,雙林和安喜同心合力扶著元狩帝到了背麵躺下,看他緊閉雙眼,雙唇緊閉,額頭青筋凸起,安喜上前用力按他的人中,又叮嚀雙林:“去倒杯水來!”
瑞王躲閃不開,一身青色王服頓時淋漓全濕了,連臉上也都是茶葉,狼狽不已,東宮幕僚趕緊上前勸止道:“瑞王爺也是一片美意,怕殿下不好好吃藥保養,雖說說話不太入耳,也不是用心的。”
安喜低聲道:“小的問過,說是洛貴妃拿了太子震嚇他們,說是有首要事情觸及福王案,他們不敢禁止……”
雙林翻來覆去睡了一夜,第二日他不當差,他想了想,便直接告了假出宮去,換了便服,悄悄去了同興鏢局找了肖岡。
雙林也連續接了數個差使,也是忙得腳不點地,為著逢喜不在,他審理福王案有功,現在他已得了旨意,升職為禦前副總管。福王案讓他名聲大噪,以元狩帝親信權臣的姿勢呈現在了朝臣麵前,他固然一如既往的謹慎謹慎,卻仍然擋不住源源不斷的朝臣向他示好。便是閣臣們在宮裡遇見他,也要停下來袖手笑問一句:“傅公公這是往那裡去?”
這日元狩帝又得了安南那邊貢來的上好的白虎膏,傳聞對骨傷有奇效,便命了雙林送去東宮。雙林命小內侍拿了那白虎膏,便親身去了東宮。
雙林鬆了口氣道:“穩紮穩打,不是很好嗎?”
雙林悄悄退了出去,一陣風吹過,雖已是四月天,還是有些春寒料峭,雙林感遭到了背上之前出的汗濕漉漉地讓夾袍貼在了肌膚上,竟然有了一種逃出世天之感。
過了端五,氣候便有些熱,雙林被東宮寺人總管迎出來的時候,楚昀正百無聊賴地在水閣裡看百戲,身上穿戴家常的紗袍側躺在軟榻上,腿上還打著夾板,軟榻邊一名侍妾替他剝著葡萄皮,中間坐著東宮的一些幕僚屬官和一些客人。因他整日裡養腿無聊,元狩帝又心疼他,每日裡隻叫外務司給他找樂子,甚麼百戲、歌舞、馴獸、口技的都進了東宮去演給太子看。
元狩帝緩緩點頭道:“不過一時痰逆上湧,迷了心竅罷了,分散出來了倒好,你拿那天王護心丹來給朕吃一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