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駭到幾近崩潰，兩手空空舞著，目光裡忽就充滿了絕望。

琬寧聽得心頭髮熱，他柔聲細語的，天生帶著讓人受用的一股勁，她眨了眨潮濕的眼，喉間哽咽，有點發疼，無聲接過了衣裳，閉門的頃刻，熱淚到底是落了下來。

“琬寧，你，”煙雨心頭復甦過來，鬆開她，和順拭去琬寧臉上的淚，“你如何會在這裡？”

身後顧曙小半截身子立在水裡泡著，回想當日景象，才知那不是胡話，船頭和她相擁而哭的女孩就是她的煙雨姐姐。麵遠景象是故交相逢的苦楚，顧曙本不是如此心軟的人，現在心底顫得短長，眼中隻要那嬌弱的一抹身影在這漫天的淒風苦雨裡，孤苦無依到極處。

“公子，能把姐姐先臨時安設於您府上麼？”琬寧不由帶著要求的神采，“我姐姐她心靈手巧，不會隻做閒人……”說到這，臉又是一紅，“公子包涵，我失態了……”

話音剛落，那人要過來拉扯顧曙，顧曙心底嫌惡，目光直直掃疇昔：“你最好離我遠一點。”他罕見如此淩厲的時候，此人被這眼神攝住，嘴裡卻仍大聲嚷嚷著：

幾人還都在水裡，琬寧哭聲漸弱，渾身顫得短長，癱軟在顧曙懷中，這半日的掙命，垂垂冇了力量，顧曙猶疑半晌，厲聲叮嚀著小廝：

顧曙輕歎：“賀女人本日怕去不成了，我送你回成府可好？”

說罷攔腰抱起了琬寧，在其耳畔低低道了句：“曙不得已，唯有冒昧女人了。”

她笑容淡，楚楚動聽，看得顧曙心底又是一蕩，儘是些酸楚的和順抵著心尖，一波波的，如同細浪拍打著河岸。

“衝撞了女人，還請女人包涵，不跟小人計算。”

“賀女人，你不要難過，我會替你找回姐姐。”他的聲音壓抑入喉，深深望著她。

幸虧那船停得離河岸近，水也不深，琬寧不知哪來的力量，即使水中有阻力，卻涓滴不礙她奮力往前淌著，直到靠近了那畫舫，衝著坐在船頭的那一襲背影，顫顫喚了一聲：

等接過鐲子，隻消一眼，顧曙已瞧出端倪，確切差勁，並不丟臉出。見顧曙神采有恙，那人抓住機會抱怨：“冇想到女人家這般歹心，我小店能掙幾個錢，趁著這陰天下雨的來行騙，連香燭紙錢祭奠爺孃的東西都拿來哄，也不怕遭了天譴！”

“這女人買了東西不帶錢，拿個假玉鐲子來抵，公子既然要出頭，就拿錢來！”

不大的工夫，琬寧換好衣裳出來，身上這件做工精彩，色彩亮，本該襯得人活潑些，她穿戴卻更顯出那份清愁，讓民氣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