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顧問賀女人,我會把最好的大夫請來,你儘管經心折侍,有事要及時回話。”
見虞書倩過來,忙遮袖抹了淚見禮。
室內獨留他一人沉默靜坐很久,右手撐於幾案之上,昨日之事曆曆在目,那伸直如蟲的身影,彷彿仍掙紮在麵前,他終是緩緩闔了眼,以手遮麵,不能諒解本身。
等虞書倩親身去木葉閣看望時,琬寧仍在昏睡,因傷首要在肩上,隻能伏在枕邊,那一隻露在外頭包紮住的手,僵僵揚著,紗布上排泄的點點血漬,已變烏暗淡。
“冇,這幾日女人一向在打絡子,給她表兄弟的,她還說她隻剩姨娘和表兄弟了,再無旁人,要趁除夕夜前把活趕出來,好送蔣府……”四兒抽抽泣噎乾脆很多,想起芳寒送琬寧返來時,把這禮盒也一併放下了,遂拿出給虞書倩看:
她不曉得他亦弓馬純熟,是真正上過疆場趟過死人堆的江左後輩,見地過無數血腥搏鬥, 自同一眾夜遊浮華的江左後輩有本質上的分歧。
成去非反手扔了鞭子,不耐道:“兩鞭子死不了她。”掉頭便要走,杳娘這纔跟上問道:“這要如何措置呢?”
在這外頭立了半晌,琬寧早凍得鼻尖通紅,隻見成去非解了大氅,往邊上甩手一擲,兜頭便落下一道鞭影,倒是落在琬寧身邊的枯架上,頓時抽得散了半邊去,可見力道之實。
芳寒淚眼中見她忽動也不動伏在那邊,心底一緊,當作去非真打死了她,哀哀叫一聲“琬寧”,爬了疇昔,見她這般情狀,竟無從動手,隻得顫顫撫起她腰身,低首瞧見她嘴唇已咬得鮮血淋漓,一張臉卻煞白如雪,便摟在懷中痛哭起來,一聲聲低喚著她。
“我再問你一次,東西是你的,你是在和誰暗通款曲?事情到了哪一步?”
虞書倩看了一眼,很淺顯的連環絡子罷了,忽留意到屋內安插,筆筒裡有幾枝府裡不常用的狼毫,便問:“賀女人常日所用,不是從家裡支取麼?”
“很好,你有情有義,不肯說,我有一千種體例讓你開口,不過,眼下,隻這一種就足矣。”成去非說完這句,攥緊了鞭子,揚手便抽了疇昔,結健結實落到琬寧肩頭,她到底是嬌弱,即便身上穿得比其他季候豐富,在這突如其來的重力打擊下,瞬息間便撲倒向地,那股疼驀地竄至天靈蓋,痛得她一陣抽搐,渾身都扯掉了層皮一樣。
琬寧身子不住地抖著,幾分因夏季的冷,幾分因他的冷,剩下的便是這馬鞭所通報的順服與摧辱,越是如許,她越是能撐得起藏於血肉之下的那點傲骨。麵上雖畢竟忍不住滑落兩行清淚,眸中也仍似含情,可水光瀲灩下的那抹倔意,還是被成去非又一次地捕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