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神來之筆,獨步古今。
在其位,謀其政,毫不屍位素餐,恰是成去非最看重顧曙的處所,更何況,阿灰目光之遠,訊斷之準,江左無人能出其右,成去非麵上雖無多少神采,可眼中已然有了笑意,顧曙俄然發覺,隻要成去非肯發自內心地笑一笑,便如春日的湖水普通,恰是君子氣,可惜,烏衣巷的至公子,向來是憐惜笑容的。
顧家長公子纔是真正的聰明人,顧子昭不過自發得花團斑斕,豔若桃李,實在隻是一處膿瘡。
不過題目是朝廷的,國寡家豐,凡是有點見地的,都曉得關鍵地點,可到時誰會真正站出來支撐,那就是另一說了。
“我看你征富商財物一事,動何為快,可謂有奇效。”成去非撩衣而坐,端過熱茶,飲了幾口。
“阿灰,願聞其詳。”
就他三人,倒也不拘束,他三人年紀相仿,特彆顧曙和虞歸塵兩人算是自幼熟悉,外人看他倆個脾氣也非常類似,溫而厲,恭而安,都是君子絕佳的註腳,成去非雖同兩人截然相反,但有他倆報酬擺佈手,大能夠其文簡補他酷烈,恰如其分。
便含著笑意看了他一眼,成去非似有發覺,瞬息間明白阿灰那眼神涵義,也不做解釋,帕子恰是琬寧私物,下人洗淨後並未償還,他遂順手帶在了身上,現在拿出用,並未著意。
“瞧你那點出息!”這個掄起掃帚便衝著他小扣了一下, “你可知那烏衣巷的至公子, 彆看他貴為尚書令大人, 統領全部尚書檯,不過我傳聞,他常日裡吃穿用度,跟叫花子差未幾,也不近女色,那廟裡的和尚都比他日子安閒!”
一席話了,三人各自碰了碰目光,相互心照不宣,阿灰把窗戶紙到底給捅破了,世家藏匿人丁的弊端,這般隨便輕鬆隧道了出來,而他們三人恰是出身於烏衣巷,江左家世之首……
忽有一行近侍打簾而入,冷靜把些糕點蜜餞呈上,又端來熱氣騰騰的牢丸,一一擺放好了,為首的一個方道:“今上得知三位大人,仍在忙於公事,特賜飲食,還請大人們慢用。”
“大冷的天,這幾位大人倒比我們還勤奮!”待車馬一過,一個小寺人把掃帚倚在懷裡頭, 縮頭拱背的,用力搓了搓手, 又重重嗬了幾口氣。
幸虧尚書檯暖意融融,炭火燒得正旺,近侍們見他幾人來了,有條不紊服侍著,待統統安妥,便一一退下,在門外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