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歎今上竟隻能如此。”

成去非沉吟半晌：“清流大儒，本就是利弊兩端，大將軍如此，一舉兩得。”

驅車上東門，眺望郭北墓。白楊何蕭蕭，鬆柏夾廣路。下有陳死人，杳杳即長暮。潛寐鬼域下，千載永不寤。浩浩陰陽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萬歲更相送，賢聖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為藥所誤。不如飲美酒，被服紈與素。

“既是如此，不過是莫須有的罪名罷了。”虞歸塵大略瀏覽便放下，“阮氏彈劾大將軍，皆有實證可循，大將軍仇恨乃常情，這般趕儘撲滅誅殺三公，卻分歧平常。”

他聲音冷酷，和她模糊的等候截然相反。她常日在某些場閤中偶爾碰到他，皆是溫存笑語，唯獨待她，彷彿儘是討厭，想到這，一顆心撞得胸口發疼。

見她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談笑，琬寧跟著淺含笑，卻又徒生酸側。等夜深人靜時念及阿玖那句話，淚如雨下，回家，她能回那裡去？她不過是一叢蓬草，無處可去，也無處不成去了。

“mm可知為何選你做公主侍讀？”他驀地換了話題，琬寧謹慎翼翼搖首，心底卻狂跳不止，這個題目，的確從未有人跟她解答過。

禁衛軍中多是世家後輩，民風不佳，此事大師心知肚明。成去非本但願內弟接辦，能一整法紀，不料西北事發俄然，建康王脫手敏捷，斷了立室涉足禁衛軍的一步要棋，自家隻能另作圖謀。

虞歸塵望著他背影：“我不是已在建康了麼？”

“史冊上那些權重的親王，俄然開端誅殺要臣，你說，是意欲何為？”

“寧姐姐，我們能夠很快就得回家了。”用晚餐時，阿玖忽撲閃著大眼睛像是感喟，皋蘭警悟，看了看四下，低聲斥她一句：“不要胡說話。”

成去非側眸同他碰了碰目光：“阮氏的案子你傳聞了？”

去了南潯殿，原是公主新賞一柄青竹扇，清秀可兒，悄悄一搖，冷風有習。翠生生的模樣，看得民氣也清爽了。

“他家有處宅子，據考據，是建在了龍脈之上。”

歌聲漸低，最後幾句模糊不成辨，琬寧冷靜在心底續上，把它吟誦完。那邊林中人已起家，悉悉索索往這邊來，琬寧聞聲聲響，警悟得很，疾步往前趕去。

到了白日，皋蘭阿玖兩人罕見地留在闕月齋裡，連續幾日皆是如此。她模糊發覺出一絲弔詭，昔日她們兩人都是要陪皇後的，皋蘭善棋，阿玖能歌，很少留在園子裡像這般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