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似曾瞭解,成去非略略一想,方憶及石啟時曾提及,彼時他聽過未有暇細究,現在當真考慮半晌,終記起一個還算熟悉的名字來,心底一動,問道:
親衛抽泣拭淚答話:“小人未曾親目睹,隻是聽聞老夫人率一眾奴婢臨危不懼,竟殺出城去,可惜去處不明。”成去非略點了點頭,“馬休其人,你可體味?”親衛想了想,應道:“他乃寒庶出身,不過傳聞祖上乃北方大族,渡江火線式微不顯,曾有個哥哥在中樞做過禦史,不知出於何故,早被中樞責令解聘,聽聞是以煩悶而終,便引得這馬休非常忌恨,他本就因家屬破敗而不滿,交友了好一眾心抱恨懟的寒庶後輩,就此攛掇起百姓生亂起事,幾載便弄得連天匝地。”
趙器不安覷了他一眼,見他垂了眼瞼,神情已不成窺得,遂悄悄扶起親兵,先行退下。
聽事內迴盪著親衛終再無可按捺的陣陣哀號,成去非如被裂雷擊中,久久不能回神,不知坐了多久,方緩緩問了句:
“讓趙器來我書房。”
聽事裡那親衛正包紮傷口,趙器見成去非進得門來,一把托起親衛敏捷在他耳畔道了句:“這便是大司馬!”親衛聞言往前跨了兩步,身子一軟,跪隧道:“小人見過大司馬!”成去非見他雖負傷一身掛滿了汙膩,口齒卻還清楚,遂擺手錶示他起家:“到底如何回事?”
趙器垂垂會心,東堂過後,京口駐紮了一部北徐州府兵,其領兵者恰是流民帥秦滔,此支府兵招募者皆乃當初因西北戰事南下而來的勁勇流民,這些人不是父子兄弟,便是同親翅膀,凝集如鐵,疆場上死不旋踵,殺人如麻,絕非中樞所控軍隊可比,大司馬手中雖也有幷州鐵騎,可惜鞭長莫及,眼下局勢緊急,倘欲要勝券在握,京口府兵確是不二之選。
她移去雙手, 目送他出門, 成去非下階時又回顧看她一眼:“琬寧,待此事過了,我會來奉告你的,你本身多留意飲食就寢。”琬寧鼻翼微微作酸,無聲朝他點頭表示,成去非這方疾步往聽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