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器附應了兩聲，遊移道：“至公子也該用飯了。”

等進得門來，石啟一眼瞧見盤腿坐於榻上，正伏案勾畫的成去非，倒身拜道：“下官石啟，特來拜見長官。”

言罷一聲輕叱，一騎駿馬揚塵而去，蕭灑得緊，身後主薄常愈仍然攬著眾稚童目送石啟，直到那襲身影完整消逝於天涯，常愈方喃喃道：“大人也要保重……”

石啟嗤地笑了：“我看中丞大人坐地踏實著呢，現在局勢，中丞就是老死任上也未可知，你說丹陽這個處所，人莫能問，我隻問你，大司馬問得不問得？”

“你將來過京畿，也未知大司馬其人，今後自會明白，大司馬絕非你所見地過的平常貴胄後輩。”

“小子們為何而來？”

“酉時剛過。”趙器答了一聲，隻聽成去非隨即叮嚀道：“讓人歸去，明早點卯過就都到這裡來。”

話既說儘，石啟便解了馬，用力拍了拍常愈肩頭：“走了！”

巷陌絕頂，正有一座朱門大院，鬨市歡聲笑語就在耳畔，那府門外幾丈遠卻立著一眾持刀侍衛，極其莊嚴持重，處置搭眼瞧著那裝潢得半新不舊的大宅，茫茫然間隻見“司馬府”幾個大字鮮明入目，忙大聲叫道：“大人，快看！這定是大司馬府了！”

石啟倒不覺委曲，隻道：“下官要彈劾益州刺史溫輦，日夜縱酒，投壺博戲，不親庶事，才致以高低離心，表裡怨叛。下官覺得，這些不恤王事者，於國朝無益，大司馬當有對策。”

石啟應了話，問道：“大司馬要再行土斷之事？倘真是如此，下官敢問大司馬一句，這一回，是要從丹陽郡開端？”

婢子早嚇得兩腿虛軟，還是趙器過來忙道：“是府裡管事二丁叔，見至公子整日勞累，尋了頭上好的公鹿，說可每日割上一碗，大補虛損最好，至公子但是用不慣？”

“大司馬，”石啟聞言仍立在遠處不動，“有一事下官得跟大司馬稟瞭然，下官從巴郡來時，益州流匪反叛的事情還未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