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何日能再並肩作戰於旗號獵獵之下,何日能再同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何日能再一起聽那胡笳悲鳴,似成期望,但是,他二人,一上疆場廝殺,二在台閣理事,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的聯袂並肩?
函套上並無筆墨,天然也冇這個需求,成去非拿刀緩緩副開函舌,將信箋取出時,才嗅到一股甘淡之香,近似於芸草的氣味,是了,蔣北溟就是如許的人,雖不奢豪,但是總要於細節處留意,這是他作為販子的那點子風雅之氣。
“兄長,今上承諾我的奏表了!我要戴罪建功,同你一道平叛!”
比及成去非回到書房時,虞歸塵已到,兩人一時竟無話可說,隻冷靜飲茶,成去非終先好友一步緩緩開口:“除了台閣的事情,我另有一事相托。”
自趙器前次偶然提及,成去非思忖偶然,便讓有司把長乾裡一帶的租稅交由蔣北溟同一收取,暗裡探聽,那些商販果然幾無牢騷,可見蔣北溟此人確有可取之處。至於他如何跟胡人做買賣,如何跟東南諸國商旅打交道,經常縱橫大江南北的軼事,成去非平日裡聽來很多,關於蔣家富可敵國的傳聞,在坊間一度甚囂塵上。
狸奴心底如同鼓擊,眼中掠過難以發覺的一絲奮然,可很快又壓了下去,垂首道:“我跟至公子走。”
“還算清楚。”
韋少連窘得臉通紅,連連承諾下來,他到底是年青,雖愛舞刀弄槍,卻也非常鐘愛給那駿馬潤色,現在見成去非鬆了口,大喜過望,還想要再說幾句好話,卻見成去非朝本身擺了擺手:“先歸去,把該籌辦的籌辦了,到了疆場彆軟了腿就行。”
是誰說的,伯淵,你該是批示千軍萬馬的人。
鳳凰五年元月末, 雍涼多數督舞陽侯驃騎將軍週休歿,涼州太保護送棺木回京。又有幷州禍事複興,天子授尚書令成去非為征北大將軍, 加督幷州諸軍事, 假節,領兵二十萬出征幷州平叛。朝中雖仍多有疑議, 然天子金口玉言, 任由百官各自演義。
“對!日月可鑒!”韋少連拊掌感激看了虞歸塵一眼,成去非冷冷看著他,“行了,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可惜你不是幽並遊俠兒,我看不慣你那套胡裡花梢的行頭,把你那頓時累墜的東西給我全扔了,聞聲冇有?”
韋少連反手抓了抓腦勺,悻悻然:“家裡不管我,我反正也要去西北,今上開了天恩,許我將功抵罪,兄長,”韋少連上前一揖正色道,“我是真的願同兄長出世入死!此心,此心,”本一肚子沛然正氣,忽被一個如何也想不起來的詞卡住,還是虞歸塵給他笑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