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雪落無聲, 暖閣中如春, 他忽提及這些嚕囌事情，琬寧心底希奇，抬眸定定望著他，狐疑問道：“至公子是不是有苦衷？”

其間沉鬱頓挫，非朝夕可解，成去非無謂她是否聽得懂，琬寧卻還要問：“至公子在乎成敗麼？”

他倒是真給健忘了，微微一愣：“剩的也冇了？”

聽她拿前人文章述誌，成去非又微微一哂：“我不要你這麼懂事，這回按我的意義辦，當然，我的俸祿也不敷以給小娘子大興雕梁繡戶，畫棟飛甍，不過給你購置些內室器物還是承擔得起的。”

說著抬眸打量他一眼，複又垂下：“獨醒還是同夢，約莫自屈子起，就一向是世人的兩難決定。”

這話倒不像他慣有的，琬寧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思忖道：“至公子可不是聽天由命之人。”引得成去非笑，“是了，我隻畏天知命。”

“奴婢問一問。”四兒拿不準實際環境，隻得折身去籌措。

琬寧隨口問道：“至公子也是麼？”

“給至公子下酒。”琬寧掩著口葫蘆抿唇暗笑，耳朵雖都已紅透，聲音也嬌軟到無由，但心間歡樂到底難掩。

說著起家把那胡床弄來，問道：“可還用得慣？”

手底酒盞一片溫熱，麵前夫君心頭又有幾分熱意？琬寧不肯再去細想，總歸是兩分緣慳，隻願像現在，她同他，能對飲小酌，說上幾句毫無章法的閒話，就已經很好。

琬寧悄悄搖首：“因我不知孰對孰錯。”

“嗯，”成去非也跟著她翻動上頭衣衫，“今後我的衣裳拿這邊來熏，請你多操心。”

琬寧看出他並不是當真的神采，竟忍不住笑了幾聲，隨即感覺失禮，臉便漸漸建議燙來，低首輕語：“不是的，我喜好聽至公子講這些。”

成去非應了一聲，窸窸窣窣起了身，卻按住琬寧，隻在她額間落了點水一吻：“待我早晨再過來，你大可再思惟思惟拿甚麼文章來刁難我。”

“你不是要為我下酒麼？讀吧。”

說完垂目見她赧然不語，無聲一笑就此去了。

“是麼？上回有人往府裡送來幾具繩床，拿來給你嚐嚐。”成去非笑道, “總正襟端坐也累。”

“我這點興趣，你誓不敗光不罷休。”成去非搖首歎道，“如何拿你當解語花？”

這就怪了，他並不愛熏衣的，下人們有所提及，忽要送她這裡算甚麼呢？琬寧一時冇法捉摸透他那份心機，承諾下來，兩人靜了半晌，唯手底偶爾相觸，琬寧便自發往一邊避避，醞釀半日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