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尷尬的行動,琬寧幽幽望他一眼,隨便吃了半晌,便擱了筷子,成去非未幾時也用完,朝外頭喚了一聲,便出去兩人,一人清算著案幾,一人端著青鹽水讓他二人漱口,好一陣忙活,等人都退下,成去非便起家往榻上一坐,問道:
琬寧便垂下目光,輕聲細語和順道:“因為您說您是夫君。”
說完隻覺尷尬,成去非望她一眼:“你那裡會服侍人?你這是‘情好新交代’”,話到一半,因觸及父親名諱,便不說了,留她想去。
四兒見狀忙拉過她讓她淨手,語氣不覺有些短促:“至公子怕是頓時來,女人,奴婢得退下了,您……”
琬寧不知他到底是甚麼心機,隻聽他擁鼻輕咳了兩聲:“你要坐到天亮麼?”
“我不說,你就不拿我當夫君了麼?既行歡好,你不認也不能了。”
外頭夜深沉沉,不過離天亮怕還早著,琬寧咬了咬牙,紅著臉開端輕解羅衫,成去非卻禁止道:“現在夜裡涼,你不要脫光了。”
一室燈火,紛繁投映在他身上,琬寧冷靜看他,驀地想起煙雨,她以往的鞋子都是煙雨親手做,試新鞋時,也要如許走幾圈,煙雨會幾次扣問:“舒暢麼?是大,是小?”那話當時聽得平常,就像平日裡亦喜問她:“琬寧吃飽了麼?本日穿這件冷麼?”算來,這人間怕是最牽涉民氣的,反倒是這最平平無奇的家常用語了?那書裡再多的斑斕文章,前賢雋語,都抵不過如許的話,是貼著人肺腑說的,穩穩妥妥沁到日複一日的平常日子裡,讓人隻要在落空的時候,才氣想起它的好來。
“罷了,把這送木葉閣,飯食也送來。”成去非叮嚀,杳娘聞言先是一怔,心底不著名狀跳了幾下,轉而暗喜,見他卻還是朝屋裡走,再看看懷中物,內心歎道:今後不愁有人替她來做這些事了。
琬寧不解:“不是說兩枚都給我麼?”
琬寧聽出他的不滿,默了半晌,鼓起勇氣學他先前的模樣,悄悄扳了扳他肩頭,成去非隻得順著她:“你想說甚麼?”
待接過印章,凝神看了,倒是“王室如毀”四字,琬寧心底一時彷徨,如不謹慎跌入水中的小蟲普通,掙紮半晌,方低聲問:“您為何給我這個?”
正說著,門外已將晚餐送到,婢子將托盤放到幾上,擺放好,向琬寧施禮道:“請至公子和女人用飯,待用好了,奴婢再過來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