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被官家逮著了。”
眼下就看土斷成果了。
話音一落,成去非心頭跳了跳:“百文小錢?”見顧曙點頭,天然不會有假,可那婦人清楚說的是添丁需納百萬錢,遂致家貧無以輸官。
既如此,定是中飽私囊了,這些人公然貪婪暴虐,成去非心中凜然一驚,方明白過來是如何回事,兀自冷哼一聲,顧曙不知內由,見他神情更加深沉,一時莫知所措。
院子裡與淺顯農家無異,一株兩人能抱過來的老槐樹,底下案凳扼要,但光彩極沉,近似莧菜中那一點,泛著濃烈的紅,看不出紋理,又未著漆,大略照著胡床的款式做出來的,有那麼幾分像,倒也別緻。
“公子們不嫌棄,就收下吧。”邵徒弟笑言,趙器見成去非無貳言,便開端掏錢,被邵徒弟一把攔下,莊稼人手勁大:“小民見公子們麵善,敘話也縱情,農家冇金貴東西,一點情意望公子們笑納。”話說得誠心,幾人不再勉強,帶著蔬果上路了。
等過禦道,世人各自讓禮告彆,顧曙便略略提及夜宴之事:“當日曙實不知那位賀琬寧竟會俄然拜訪,而子昭所行,讓人汗顏,不知那位賀女人是否遭到驚嚇?”
顧曙一怔,他確是不知這裡頭暗箱操縱,成去非看了看他,道:“這一件,可謂是莫躓於山,而躓於垤了。”
涼菜熱菜具有,特彆一道豆腐,切的四方四正,大小約同,芝麻油調和,撒著小白細蔥,一口下去,堅固滑嫩;那四腮鱸魚有半臂長,七八條埋在寸二長的野菜裡,用便宜的豆豉燉,香氣撲鼻。喝的雖是濁酒,但因斟在大碗裡,反倒讓人頓生豪氣,他兩人略飲一些,以示禮節罷了。酒意泛動,醺然中,邵徒弟話便稠起來。
邵徒弟“哦”了聲,因他倆人在,也未幾說,隻道了句“曉得了”便揮手讓女兒走了。
兩人相視一眼,成去非便問:“但是不準百姓在河中捕魚?一經發明,自有懲罰?”
正說到濃處,院子裡忽閃進一人影,還是個女人,比那小女兒大上一些,冇留意到家中有客,隻一把丟了頭上鬥笠,額間幾縷髮絲濕透,腳底冇穿鞋,光著兩隻腳丫,麵上悻悻的,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等踏步往這邊走時,纔看到他兩人,先是一怔,隨即大風雅方見了禮,在她父親跟前站定了,耷拉著腦袋:
他二人已看出邵徒弟顧忌,且石幾上一片殘山剩水,便起家告彆,邵徒弟一麵喊了女兒來清算,一麵忙又讓人給帶了一筐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