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兩側掛著明黃色的帳子,跟著人影起起伏伏。
明天他穿了一身青色的長袍,比起那日裡的大汗淋漓顯得沉著了些,他一見秋香轉頭便暴露個笑容來。
“口信?”冬香歪著腦袋問道:“你是誰?先生為甚麼讓你帶口信?”
得了這安然的動靜祝枝山連日來緊繃的心絃一時敗壞下來。眉梢上帶著幾分高興,他對秋香道:“既然事情已奉告了女人,那我便歸去回稟教員了。”
“這位必然是秋香女人了吧?”祝枝山端方了麵色道:“我受周臣教員之命,給華夫人捎來個口信。”
華夫人帶著三香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眸祈求。就連最愛混鬨的冬香也板正了麵孔,冇有涓滴輕瀆神明的意義。
祝枝山與唐寅的事她可都冇有和華夫人說過,祝枝山這麼一喊不就露了餡兒?她瞥一麵前麵還未有動靜的肩輿,悄悄吐了口氣。
一向冇有出聲聽著的夏香就不樂意了,直接對冬香撇嘴道:“秋香無能又不是你無能,你對勁甚麼?”
他斑白了的眉毛帶著淺淺的笑意,壓彎了眼。麵上一副慈愛之色,他迎上前來對華夫人道:“善哉善哉,華夫人遠道而來,故意了。”
“本來如此。”華夫人垂眸。
祝枝山先是瞥見她微微有些分歧的神采為之一愣,再是發覺到了冬香的存在。不愧是才子之名,很快把事情想了個通透,順口應道:“哦,是我冒昧了……”
冬香聽了,那烏溜溜的眸子轉了起來,把祝枝山高低來回打量了幾遍,最後目光在他右手上停下:“不錯,我聽過你的名字,公然是生了六個手指!”
冬香鼓了鼓腮幫子,側頭就瞪了夏香一眼:“秋香姐,是我們華府的人,我如何就不能對勁了!”
兩人酬酢一番,主持便叮嚀小沙彌搬了幾張桌子擺在寺院門口的一旁,青衣小丫環就把手中的籃子錯落有序地擱置在桌上。
“秋香女人。”有人在她背後叫道,嗓音模糊混著寺院前的吵嚷聲傳來。男人的聲音較為降落,中氣倒是足得很,即便隔著老邁遠秋香也聽得明白。
這時,山塘寺的主持就領著幾個小沙彌魚貫而出。
隻要祝枝山瞳孔一縮,肅立起來。不過他很快掩去眼底的那份不天然,向秋香作揖:“多謝女人奉告。”
“教員讓我給華夫人告個罪,他本日抱恙在家怕是來不了了。這佈施之事怕是全要仰仗華府。”
寬扇上吵嘴的墨跡與鮮紅色的印章露了出來,公然與他說得普通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