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極其天然地摸著腰間的刀柄,往二樓走去,腳步輕緩,行動毫無違和。被火光照亮,隻見秋香眯了眼,她朝著男人的方向看去,二樓雅座珠簾以後竟有幾道身影。
秋香一愣,終究想起寧王與華太師在朝中反麵的傳言,恐怕這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是。”她回聲,卻不知華夫人此時喊她的企圖。
秋香當然曉得華夫人的企圖。用權勢過分壓迫隻會適得其反,汙了華太師的名聲,這華夫人怎會不曉得審時度勢。
燭光躍動,模糊隻能瞥見他恍惚的側臉。唯有沉寂的黑眸與薄唇,給人留下深切的印象。
那白衣男人與緋袍之人劈麵而坐,秋香隻能瞥見他的背影。比起緋袍男人來,他要顯得纖瘦一些,紅色的長袍把這背影凸顯得極其清冷。
內裡風雨交集,電閃雷鳴,他走得並不遠。隻見他拂住衣袖擋著了臉,順風而行。紅色的袍子早已濕了一半,在風吹過的途中颯颯作響。
冇有人曉得他甚麼時候走到白衣男人身後,他腰間的刀徒然出鞘,迸裂著寒光刀影閃動,下一刻便架在了白衣男人頸間。
他麵無神采,淡淡對小二道:“把華夫人請出去吧。”
秋香見了蹙眉,抓緊腳步,對著那背影叫道:“公子,等等!”
從黑衣男人的打扮看來,他大抵是包下這堆棧仆人的侍從。他口中那一句華夫人,也清楚是識得他們的身份。
緋袍男人並未在乎這些目光,仍悠悠坐於凳上,方纔產生的彷彿隻不過是場幻覺。
風雨終究被攔在了門外,丫環們放心下來。
趁世人把堆棧打量的風景,秋香把視野轉移到黑衣男人身上。
他此時本應呆在南昌封地,怎會奧妙跑到姑蘇來?世人不明。
那是兩個男人。
而那白衣男人冇有挪動分毫,隻見他手中的酒杯緩緩向嘴邊送去,他說:“好酒!”
“這……”小二摸著銀子麵上一喜,見秋香美目含笑腔調溫軟,一時也躊躇起來。
寧王!秋香阿誰不好的公然應驗了。
這兩人彷彿在對話,秋香一點兒也聽不見。
隨之而來的是個身著黑衣腰間佩刀的中年男人,他長得剛毅有棱有角,下巴上蜿蜒了一道長長的疤痕,一頭長髮束得鬆散,麵色寂然。
語氣風輕雲淡,怒意不再:“華夫人,好久不見,身子可安好。”
這時,華夫人使了個眼色。
“是。”春香眼色暗淡,退了歸去。
秋香又用心讓開道,華府的鎏金銜牌映入小二視線,心中也忙不迭驚奇起來,能打著銜牌出門,絕對不是他能夠獲咎的人物。冇想到這一夜,這家名不經轉的堆棧竟然迎來了兩個大人物,可不管是哪個他都獲咎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