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翁在此張望,不知所為何故?”
初陽回禮,自通姓名後自是欣然同往。繞過一片梅林,有幾間舊精舍,參寥與初陽還未進入此中,便聽得有人笑罵道:“參寥大和尚,數日不見你從那邊尋來一小龍女?”
“方纔還是一個端方慎重小兒郎,言談舉止莫不中規中矩。如何規複本來麵孔,反倒調皮了呢?”秋翁不由也笑著回了幾句。
初陽抿著嘴笑著上前行了個禮,答道:“隻不是個半時候不見,秋翁就不認得了嗎?還是初陽陋質不堪入目?”
心中都對相互觀感不壞,初陽更不知無知婦孺,天然談笑灼灼相談甚歡,稱呼也垂垂靠近。張維城對昭慶寺的掌故非常熟知,談及此寺初建為錢武肅王壽事,更是有如親曆。“貫休賀錢武肅王雲‘合座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其言慷慨激昂不獨勾畫武肅王時之盛況更寫儘人間男兒雄誌,不知初陽覺得如何?”
初陽自是不肯,秋家二老彷彿知其答案,可惜地歎了口氣。婆婆將家中鑰匙儘出付與初陽,絮乾脆叨儘管叮嚀不休,及至登車,猶戀戀不捨。
轉眼又是十五,秋家婆婆軟硬兼施方讓初陽承諾本日陪她往昭慶寺一奉香火,初陽雖是無法卻也諒解白叟禮佛之心故此也沐浴一新以免惹人不快。一早就有一輛極其高雅的雙人素帷小油車候在秋故裡外,初陽先攙扶婆婆上車,再將小狐抱起後叮嚀馭夫往昭慶寺廟門而去。
老衲口唸佛號,笑道:“老衲參寥,不知女施主可願隨我去略坐半晌?”
“眼中所見乃是心中所想,心胸芝蘭所見芝蘭,心胸豚豕所見豚豕罷了。”參寥也順其意轉語鋒。
初陽微驚,歪著頭想了半晌方纔笑著開口打圓場道:“高見倒是無有,隻不過曾聽鄉老說到菩薩畏因凡人畏果,不知二位師長需求爭個高低是畏因還是畏果呢?”
“好一個仆人風雅,何陋之有。初陽公然非是凡女子,那就放心住下。當然若能以本來臉孔相處天然極好,如果不能婆婆也不強求。”
夏季酷寒,非是誠懇向佛者亦不親至,故此昭慶寺行香之人數遠不如春秋三季,但還是人來人往熱烈不凡。下得車馬,初陽也不能不歎昭慶寺殿宇室廬,極是絢麗。秋婆婆想是寺中熟客,方一落地就有知客僧上前熱忱迎上,直將婆婆送至講經閣交與閣中沙彌才複回還。
“哦?章侯想是武肅王先人?”“恰是。”
“無甚大事,隻不過想著此雪化儘,東風將至,園中草花也需開端考慮育苗分種之事了,草本也多需分株繁衍。初陽家學淵源,此等事應當也是儘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