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本日服了丹藥,汗流個不住,心口發熱,遲遲不能入眠,乾脆換了一襲道袍,召來衝元散人扶了一乩。因本日非常高興,寫給神仙的密信便長了些。待衝元散人將信燒給神仙後,沙盤旁的兩個小寺人俄然就雙目緊閉,口中喃喃自語,渾身發了瘧疾似的抖了起來,二人的手俱伸向沙盤,在沙盤內龍飛鳳舞地寫劃了起來。
容長一輕聲道:“起初偶爾服用,倒也不打緊,現在倒是隔個三五日便要服上一丸。前幾日太子殿下病情凶惡,陛下憂心之餘更是吐了一回血……貴妃娘娘也曾勸過,何如陛下聽不出來,陛下現在隻信衝元散人與先皇後的話……”
夏西南的心都碎了。
懷玉欲言又止,低低應了一聲是。天子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我曉得你要說甚麼,不消你擔憂。爹爹好得很。”
懷玉笑道:“這孩子正生著我的氣,在使小性子鬧彆扭,誰也不睬,飯也有好幾頓冇好好吃過了。”他同那婦人說話時的口氣甚為密切和藹,想來這婦人必不是平常奴婢。
懷玉笑道:“有我在此,何用麵脂?”言罷,捧了她的臉,伸嘴從額頭一起舔到下巴,把擺佈兩邊的麵龐都均勻地舔舐一遍後,又不懷美意地問道,“除了臉,身上可另有彆處也乾?我趁便給你都潤上一潤。”
容長一擦了一把眼睛,笑道:“聽聞三殿下負傷,老奴幾乎兒嚇死了。”又問,“傷都好了罷?”
阿章道:“父親莫要忘了,三叔手中卻有兵符……他在漠北等地帶兵多年,莫非不曉得為本身作籌算?眼下大伯病情凶惡,阿翁又是成日裡服用丹藥……將來還不知鹿死誰手呢。”
青葉哼了一聲,昂著頭傲岸地走了,睬也不睬他。
懷玉執了她的手笑問:“喜好這裡麼?”
懷玉退下,出了天子的寢宮,容長一出來相送,懷玉問:“陛下還是經常服用丹藥麼?”
世人說談笑笑簇擁著貴妃與懷玉入內,尚未落座之時,貴妃將擦眼淚的帕子塞進袖子,一哈腰,從腳下脫下一隻繡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來就往懷玉身上劈裡啪啦一通號召,痛喝道:“你個不聽話的混小子!我叫你野!我叫你狂!我叫你混――”
青葉動了肝火,哭喊個不休,且愈哭愈凶,一雙眼睛不一時便被揉得紅腫發亮,懷玉給她擦了好久的眼淚,如何也哄轉不返來。
懷玉大笑,蹬掉鞋子抬腳上床。雲娘見他二人這個景象,從速端著針線筐往外走。青葉瞥見,倉猝大呼:“雲娘拯救!有騙子私闖民宅!欲圖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