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章無話可說,兩眼含著淚,委曲道:“過兩日就是母親的生日了,父親來接我歸去與母親過生日,可好?”
懷玉又搶了幾瓣橘子吃了,笑問:“可去外頭轉轉了?成日裡悶著不好,隻是不準走遠,不準跟生人說話,更不能將姓名說與生人聽,記著了?”
容長一擦了一把眼睛,笑道:“聽聞三殿下負傷,老奴幾乎兒嚇死了。”又問,“傷都好了罷?”
懷玉尚未入內,便見內侍容長一麵帶憂色,一起小跑迎上前來。懷玉上前攜了容長一的手,笑問:“好久不見,容公可還安好?”
天子沉吟道:“且看罷,叫他先候著……”又同懷玉道,“你再去瞧瞧你母親,聽聞你負傷,她也擔憂了很多日。明日再同二郎去瞧瞧太子,這個時候,他隻怕已經歇下了。”
衝元散人也不鎮靜,隻撲通一聲跪倒,正色道:“陛下何出此言?林家的蜜斯與三殿下的這一番姻緣,乃是上天必定的,何來陛下胡塗一說?若怪,也隻能怪貧道說話一時歡暢,管不住自家這一張貧嘴。”言罷,抬手“啪啪”扇了自家兩個嘴巴子。
阿章道:“宮裡那裡都好,隻是我想母親了。”
因著青葉說乾,又吃了很多炒製的小核桃並幾個橘子,雲娘怕她上火,便去灶房煮蓮子銀耳羹。小火煮熬了好久,直煮到蓮子香糯、銀耳軟綿時方熄了火,用小碗盛了兩碗端到門口,側耳聽了聽房內悄無聲氣的,想來已無事了,便叩了兩聲門,將蓮子羹送到青葉的床頭去。
阿章歡樂應道:“是!”
懷成看他不幸,歎口氣,道:“曉得了!不準你再扮了這個不幸相給人看!再叫我瞧見一回,先賞你兩個大耳刮子再說!”
懷玉笑道:“這孩子正生著我的氣,在使小性子鬧彆扭,誰也不睬,飯也有好幾頓冇好好吃過了。”他同那婦人說話時的口氣甚為密切和藹,想來這婦人必不是平常奴婢。
懷玉直至三往火線纔到青柳衚衕來。院中寂靜無人,他便徑直進了屋子,因是十月尾了,天垂垂地冷了起來。青葉是江南人,乍一來到都城,受不住這北地的冷,雲娘便早早地生了火盆。青葉躺在床上圍了被褥剝橘子及鹽炒小核桃吃,橘子的果肉吃下,橘子皮則丟到火盆裡去。
晚間,青葉去灶房找雲娘說話,碰到蹲在灶頭的夏西南。夏西南數日未見著她,非常欣喜地喚了一聲:“侯女人――”
懷玉笑完,疇昔在床邊坐下,柔聲道:“如果孤單了,我再找兩小我來陪你?隻是,我想著人多眼雜也不好,等過一陣子再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