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活動了一動手腕,見灶房裡有鮮魚,便道:“片一條魚來我們吃吃。”
“我曉得你去不起,等我下回瞥見你家娘子,我叫她多給你些零花銀子,如此,你便能去的起了。”
懷玉現在也趴在書案上伏臂而眠,案頭有冷茶一杯,閒書三兩本,及他胳膊下壓著的一封尚未寫完的手劄。她謹慎地將托盤擱在案上,眼角餘光瞥見他胳膊下暴露的半截手劄上的一行“……海此人殺之不成……”,那字龍飛鳳舞,她雖是極快地瞥了一眼,也曉得這字的確不賴。
她纔回灶房將托盤放下,便見夏西南擦著鼻子慌裡鎮靜地跑來,苦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害你也吃了排頭。”
青葉隻得端著托盤去了書房。書房門口冇有人,因上回夏西南交代過,不成擅入懷玉的書房,青葉站在門口不由得躑躅了一瞬,想要喊那書童出來,怕過分莽撞,驚到了人就不好了,再等下去,又怕餛飩涼了。思來想去,還是躡手躡腳地端著托盤進了書房。
青葉道:“並冇有犯甚麼事,你快給我解開!”
仆人目光爍爍地盯著她:“你承諾得太痛快,連一絲躊躇都冇有,我現在卻有些信不過你了……”
懷玉走後,不一時,夏西南又折返來,笑道:“記很多做些給我留著,嘿嘿。”
仆人神采稍霽,問道:“你籌算如何行事?”
“神仙浴肆豈是我能去的起的……你也彆曲解,我跟她之間並冇有甚麼見不得人、也說不得的事,隻是明日香那孩籽實在不幸,你不曉得,她賺了銀子回家,還要被她酒廝混蛋的爹揍……”
青葉便臨時頂替趙四六做了臨時的廚子。傍晚,青葉正在清算菜蔬,水缸的水見了底,到外頭跟管事的說了一聲,便有仆人挑了水來。那仆人挑滿一缸水後卻不走開,微微向她欠身道:“趙大廚不在,管事的叫我來為女人燒火。”
她又抬眼看他,他的臉龐俊朗且溫馨,隻是眉頭微微皺著,許是睡得不舒暢,許是為了甚麼事情而揪心。他醒著的時候,喜好眯著眼睛看人,嘴角也經常掛著流裡流氣、痞裡痞氣的笑。她也在他膝上坐過,也被他調笑過,但是他這副如有所苦的睡顏今兒倒是頭一遭見著。
青葉漸漸抬開端打量他。那仆人三十來歲年紀,麵孔平常,衣衫半舊,看不出有甚出奇的處所。
餛飩煮熟,盛了一碗,那邊夏西南便過來端,才從青葉手中去接托盤,俄然“阿嚏”一聲,打了個響嚏,從速扭了頭去擦鼻涕,青葉忙端著托盤避開。夏西南嘲笑道:“不好,我約莫是受了涼,不得了,褚女人,費事你幫我送出來罷,裡頭有個小書童,你喊他出來,悄悄地交與他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