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隨便一揮手,令世人自便,他自顧自地往懷成身邊一坐,笑道:“二哥真是雅興。如此風趣的宴會卻不去叫我。”言罷,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一抬頭,一飲而儘,放下酒杯,說道,“幸而我今兒有事,路過二哥第宅門口,想著過來看看二哥,正巧叫我遇著,真是趁早不如趕巧,哈哈哈。”一聲長笑,竟是極其高興的模樣。
懷玉向她招了招手,口中斥道:“愣著何為!傻婆娘,還不快過來服侍?”
司射又撿了一支首端銳尾端鈍的長矢充適時旗,來賓們張弓搭箭,蓄勢待發。此時,樂工們吹拉彈奏,歌姬們咿呀獻唱;頂著酒壺的美人們抖的抖,晃的晃,很多人無聲地淌了滿臉的鼻涕眼淚,但是始終無人敢哭喊出聲。
拍馬屁的那些人等見三殿下疏忽二殿下的交代,馬屁便也冇法再持續下去,紛繁垂首噤了聲,無一人敢喝采。
眾來賓提到喉嚨口的心這才得以放下,紛繁擁戴大笑,少不得要讚歎一聲“三殿下真乃風騷人物也”,再感慨一句“女子生性謹慎眼兒,最愛拈酸妒忌使小性子”。
司射天然也聽到了,淺笑著遠遠地向懷玉這邊躬了躬身。
懷玉大笑,公然持彎弓退後數十步,直至花圃的院牆邊,退無可退時,遠遠地站定了,這才緩緩張弓搭箭。世人大為讚歎,發自內心的馬屁之聲更是不斷於耳。一隊美人兒本已花容失容,傳聞三殿下又退後百步,個個驚得麵無人色。二殿下早前距她們不過十步之遙,竟將箭射入一人的腳踝上,現在這三殿下退到百步以外,結果的確不堪假想。
那美人緩緩回身,還是是一臉的倔強,隻是不知何竟然哭了,兩行眼淚把臉上的脂粉沖刷出兩道紅白印子,其狀不幸好笑。
那清客忙又笑道:“這回臣又想出一個好體例,這個無需度量,隻消頭頂酒壺便可,如此,一樣驚險風趣,卻不會等閒傷著人。”
“哦,對了,”懷成手指向那一隊美人兒,向懷玉笑道,“從左起的第三個,是我昨兒纔看中帶返來的。除了她,不管你射中哪個都能夠帶走。”
青葉裝傻:“上去何為?我不會習射,也不會投。”
世人笑聲中,懷玉忽空中色一沉,將手中的彎弓往人群中重重一擲,惡狠狠地喝問:“這投壺之戲,是誰想出來的!”
青葉右手的阿誰隻要十四五歲,恰是跟錦鯉一樣的年紀,看景象像是頭一回被叫來,現在淌著眼淚悄聲唸叨:“……你在天之靈必然要保佑我,莫要選中我,莫要選中我,求你讓他失手射偏到天上去,求你讓他選中旁的人,不管哪個都成,隻要不是我……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