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持弓的人紛繁讓開，有人變著體例拍馬屁道：“聽聞三殿下從小習射，技藝高強，有百步穿楊之能，比之飛將軍李廣也不遑多讓，是以得請三殿下退後百步，不然與臣等站得一樣近，對臣等倒是大大的不公允――”

懷玉大步走回案幾旁坐下，對懷成拱手，輕聲一笑：“我也健忘跟二哥說了，二哥不管看中誰都不打緊，隻是她……卻不大好，因為她早前已經被我給睡了。總之望二哥包涵。”

懷成笑道：“平常的投壺早就膩了，是以才叫美人兒們頂在頭上，待會兒看她們哭叫成一團才風趣呢――來人，給三殿下備一張弓。”

拍馬屁的那些人等見三殿下疏忽二殿下的交代，馬屁便也冇法再持續下去，紛繁垂首噤了聲，無一人敢喝采。

青葉心中悄悄驚駭不已，如果平常投壺，隻消將酒壺置於火線，賓主兩邊輪番以無鏃之矢投於壺中，每人數矢，多中者為勝，負方喝酒作罰。若依那清客所說，隻是從度量換成頭頂，無需用手投擲，而使彎弓去射，不會習射之人偏了準頭，總還會誤傷到人。換言之，這投壺已與投壺毫無乾係，而是掛著投壺名頭的真弓真箭的習射。

懷成不言不笑，隻歪著頭把玩手中酒杯。隻是大家都瞧得出，二殿下懷成他攥住酒杯的指節已發青發白。天然，也無人敢在此時與懷玉一較高低，將這投壺之戲持續下去。

世人笑聲中，懷玉忽空中色一沉，將手中的彎弓往人群中重重一擲，惡狠狠地喝問：“這投壺之戲，是誰想出來的！”

懷玉又恨恨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倒冇再說甚麼。懷生長長地“哦”了一聲，神采稍霽，看看懷玉，再瞅瞅青葉，俄然一拍案幾，狂笑道：“你如何不早說！叫我差些兒鬨出笑話來了。哈哈哈！”

青葉裝傻：“上去何為？我不會習射，也不會投。”

司射天然也聽到了，淺笑著遠遠地向懷玉這邊躬了躬身。

那清客封了自家做司射，又向眾來賓申明，這些美人兒，誰射中便算誰的。眾來賓自是歡暢喝彩不已。懷成端坐主位，也是滿麵笑意，可謂是賓主齊歡。

青葉右手的阿誰隻要十四五歲，恰是跟錦鯉一樣的年紀，看景象像是頭一回被叫來，現在淌著眼淚悄聲唸叨：“……你在天之靈必然要保佑我，莫要選中我，莫要選中我，求你讓他失手射偏到天上去，求你讓他選中旁的人，不管哪個都成，隻要不是我……嗚嗚嗚……”

青葉作目瞪口呆狀，口中低低求道：“殿下饒命……我膽量有些小，如果傷著了，身上留下傷疤，將來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