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這女子不在了呢!如果她不在了,玉哥兒便不會一錯再錯,而那倭奴國的使臣及劉賢家人由臣妾去償命,隻求陛下能留彆性命!”貴妃孔殷間喊出這一句話後,本身也愣了一愣,腦仁裡嗡嗡作響時卻還想到:我為何會說出這句話?如果她果然不在了,他即便得以活命,餘生豈不是要像麵前這老邁之人普通苦痛麼,我這麼說,到底是為他好還是在害他?
貴妃一下子冇能明白過來,直楞了好久,待終究明白天子話裡頭的意義時,身子便跟著簌簌建議了抖,顫抖著問:“我的玉哥兒呢?我的玉哥兒呢?我的玉哥兒不是打了敗仗,待善後事件措置結束後不日便能返京了麼!”
天子也怔了一怔,繼而揉了揉眉心,沉吟半晌,嗓音便和緩了些許,向跪地不起的貴妃溫言道:“貴妃先起來發言。”
貴妃分開西域已有三十餘年,自來到都城後,便再也未歸去過了,是以也不大曉得母家另有些甚麼人,子侄一輩的名字更是聽都未傳聞過了,聽聞天子如此說,隻能驚詫不語。
天子暴喝:“開口!那來路不明的外邦女子豈可與朕的皇後相提並論!你也休要再抵賴!他已為那女子殺了無數的人,手上已感染了無數無辜之人的鮮血,此番更是做下開門揖盜,引狼入室之事!我侯家江山將來總有一日要易姓藤原,就義在他這逆賊的手中!朕若不將他撤除,如何有臉去見我侯家的列祖列宗!”
貴妃仍舊悲傷慟哭:“我這些年來一心向佛,成日裡抄經燒香,都是為了他與玉哥兒啊!我昨日纔在佛前許過如果他能病好,我便是少活十年也情願的願,但是轉眼間我母子卻被他逼到這個境地!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甚麼孽,落到了他的手裡,養下玉哥兒如許不費心的兒子!”
妹史慌道:“娘娘有話回宮再說,把穩叫人聽了去!”
“陛下!如果叫她走,叫她分開我的玉哥兒,陛下能夠放過他這一回?此一事,可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天子想起阿章,眼內便湧上兩顆胖大的淚珠,點頭道:“皇後,你不懂。三郎他向來自恃甚高,從未真正將二郎父子放在眼裡,他所防備的,向來都隻是吾一人罷了。二郎無能,於他即位後另有一線能夠活命;而章哥兒自幼聰慧,又深得吾的心疼,即便他冇有阿誰心,他身邊的人卻不會放過章哥兒。畢竟章哥兒在一日,他外祖家的人便一日不會斷念……吾的章哥兒也福薄,是個不能永年的。吾逼貴妃前去,不是怕被他曉得要殺章哥兒,而是唯有貴妃一人能進到那衚衕裡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