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對菊官的伎倆雖早已見怪不怪,內心還是膩煩透頂,儘管板著臉不說話,袖著雙手,眼睛不看她一家六口,天然也不伸手取銀子。菊官麵色便漸漸沉了下來。甘仔便曉得她要唸叨青葉的弊端了。公然,她先歎一口氣,再慢騰騰道:“mm過年便要二十了。唉,mm當初進我家時,纔到我腰這裡,現在轉眼便這麼大了,快到二十歲也未訂下人家,可真真愁煞人――”
懷玉支了兩個耳朵凝神聽,模糊辯白出那僧人丁中唱的是:“……感君戔戔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作盤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盤石無轉移。我有親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懷。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
因人群擁堵,那姣美和尚跑不快,隻能漸漸地往前擠。七裡塘鎮的男女長幼早已司空見慣,並不如何希奇,本土過來的婦人們則捂著嘴偷笑,亦或三三兩兩地湊到一處竊保私語,再不然就直著眼,口中倒吸著冷氣,眸子子卻都捨不得從那姣美和尚身上轉開。便有內心發酸的外鎮男人撿了菜葉子碎石頭泥巴等物往那和尚身上扔,即便如此,那僧人丁中仍然大聲吟唱不止。
午市畢,青葉鎖了門,帶著甘仔一起看看逛逛,買些吃的用的希奇小玩意兒交給甘仔拎著。半路上遇著朱琴官帶著春菜及一個花名約莫是叫舞香的女子也來逛,三人俱是花枝招展,引得路人個個側目,周遭儘是男人們咽口水及女子們嘖嘖嘖地鄙夷之聲。
菊官見慣了她的做派,也不覺得意,隻笑嘻嘻地向地上一溜的女孩兒及懷裡的兒子道:“過些日子便是你青葉小姨的生日了,快給你青葉小姨祝壽,若說得好,她定會給你們銀子買新衣裳買零嘴吃!”
青葉從鎮東逛到鎮西,冇看到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那小我。他娘子從不出門,他必然也在家裡陪著他娘子。青葉悄悄地歎了一口氣。甘仔皺眉道:“好好的歎甚麼氣?福分都被你給歎冇了!”又開解她,“再等一會兒,你最喜好的風騷和尚要出來了。”言罷,嘎嘎嘎一通怪笑。
“聽甚麼?”身後那人不依不饒地發問。
青葉被菊官擋住,看不清前麵的景象,見菊官一家要不到銀子死也不走的架式,隻得從袖子裡摸出荷包,抓出一把碎銀錢塞到菊官兒子懷裡,揮手趕蒼蠅般不耐煩道:“跑開跑開!”
青葉擤了一把鼻涕,又低低道:“他上月十五唱的是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成忘,下月十五便該唱六合合,乃敢與君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