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劍知看出了他的不悅,暗自嗟歎,又道:“那天你問我澹台樹然,我倒想起了另一件事。蔣靈騫真的隻是蔣聽鬆撿來的棄嬰?以赤城老怪的脾氣,彷彿不會收養一個無親無端的女孩。” 他為甚麼重提此事,他又曉得了甚麼?沈瑄猜不透。 “瑄兒,有些事情你或者不便問,”吳劍曉得,“我卻擔憂……還是讓我來奉告你吧,澹台樹然是你的四師叔,當年赫赫馳名的劍客,人道是天下第一。” 終究講了。 “先師共有四個弟子:我、你父親和樂子有,彆離被江湖上的朋友稱為書仙、醫仙、弈仙。另有一個小師弟,人稱瀟湘神劍的,就是澹台樹然。不過很多人並不把他和我們相提並論。因為澹台樹然身份分歧,他並不是正式拜師的,實際上他原是你們家的奴婢。”
沈瑄忍不住道:“樂工叔死於有人向他追索《江海不繫舟》真本。若非換書罪名在身,他不至於落得這個結局。”
見他神情平靜,沈瑄又問:“孃舅是不覺對勁外嗎?”
腐敗時節雨紛繁。 墓碑上刻著“吳氏之墓”,碑文出自母親身己之手。那年她積勞成疾,曉得本身光陰無多,便把一雙垂髫稚齡的小後代叫到麵前:“將來孃親不在了,你們倆就留在這裡,不要回三醉宮。瑄兒你是阿兄,要好好照顧mm。”瑛娘還小,不太曉得生離死彆意味著甚麼,隻是撲閃著眼睛看看母親,又看看阿兄。 “等mm成年,就送她去和陳家那孩子結婚。陳家人很好,將來能照顧你們。可惜我來不及為瑄兒安排啦,幸虧你一貫懂事,記取,千萬彆學武技……”母親如果曉得,厥後他不但學了武技,浪跡江湖,並且放棄了室家之念,不知會作何感觸。 紙錢化作一隻隻玄色的胡蝶,在北風中打著轉,又被濛濛細雨潤濕,貼在青石墓碑上。 當時真的太小,影象中母親的臉孔都恍惚了,隻要聲音清楚地印在腦海裡。直到現在,他才發明,母親的墓碑上,連父親的姓氏也未提到。 宅兆四周打掃得很潔淨,幾株木蘭花樹也有人關照修剪,生得枝繁葉茂,亭亭玉立。隻是花期已過,空有雨打殘紅。“洞庭波冷曉侵雲,日日征帆送遠人。幾度木蘭舟上望,不知原是此花身。”木蘭生於湖湘,是母親生前最愛的花,李義山這首哀婉的《木蘭花》,也是母親最愛唸的詩。可惜母親終究也不肯回到發展木蘭的故裡去。幼年時,母親是他最密切的人,直到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