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韌無可何如的搖了點頭。

公韌聽了這話一愣，說：“這就怪了……那早晨的好人我就有個預感，彷彿就是劉斜眼，隻是咱冇有證據。你拾得那塊黑方巾，讓那狗官給收起來了，也冇說個三二五，我看就是那狗官包庇他兒。如果屎克郎能釀出蜜來，還要蜜蜂乾甚麼？”

兩人的手被獄卒強迫著拉開了，西品哽嚥著說：“親人們，一個個都走了，我另有甚麼活頭啊，我也不想活了――”哭叫聲逐步變成了嚎啕大哭，在獄卒的推搡下，聲音垂垂遠去。

這時候獄卒過來催促西品說：“時候到了，你快走吧，要不就砸了我的飯碗啦。”公韌緊緊地抓住西品的手說：“我走了後，你可要好自為之啊。我爹的事，就奉求了――奉求了――”俄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對西品說：“你那手帕耳墜我冇法還你了，就放在我家的牀蓆子底下，你本身去拿吧。”

西品躊躇了一下，又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不曉得你能不能奉告我實話？”公韌嘲笑一聲說：“人都到了這時候，另有甚麼不能說，你就問吧？”西品悄悄地問：“他們說，莊頭上十一口是你殺的，不曉得這是不是真事。”公韌又慘笑一聲，說：“你看我有這個膽量殺人嗎？你看我有這個才氣殺人嗎？我如果有這個本領，還能混到了這類程度。”西品點了點頭，說：“我想也是的，都是那些昏官胡說八道，栽贓讒諂。”

“有甚麼事你就說吧，人都到了這時候了，不能死了再落個胡塗。”

想來想去，想得腦筋都疼了，也冇想出個究竟來，公韌不由歎了一口氣，說：“由它去吧，還操這些心乾甚麼，呆在這裡恐怕已是凶多吉少，隻能落個冤死鬼的了局了。”

公韌聽了這些話，猛地一驚，又氣又恨，悲忿交集，把用飯的碗也摔了，晃得柵欄門“哐啷，哐啷”亂響，他狂呼亂吼：“我甚麼時候畫押了？我甚麼時候畫押了？”看牢的說：“那圓圈不是你畫的又是誰畫的，豪傑做事豪傑當，彆不承認!”公韌大喊：“冤枉啊!冤枉啊!我可冇畫圓圈，我如何會畫那圓圈呢!準是把我打昏了，他們摁住我畫的。老天爺呀，我冤枉啊!大清國，我冤枉啊!大清國你睜睜眼吧，我冤枉啊……”

悲慘淒愴、又怨又恨的聲音在不見天日、肮臟不堪的牢房裡迴盪。

看牢的過來勸他說：“兄弟呀，彆想不開了，人啊，活在這世上不輕易，說不定哪一天就要不利。想開點，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臨死也不落個餓死鬼。你看看這個處所，另有甚麼理可講啊……你看看這牢房，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好人，能說的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