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麵具師_番外篇 消失的人(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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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火紅火紅的大袍衣,跟將近燒起來似的,身後跟著一大群一樣穿戴紅衣的人,個個打扮得喜慶,滴滴答答吹著喇叭嗩呐,砰砰砰敲著鼓,不曉得的還覺得是哪家女人要嫁了。

而那邊向來以外召開家屬集會的時候讓人出來,也隻讓我們這些家屬的嫡派出來。

六叔站了起來,但還冇說話,七叔就憤然起家,罵道,甚麼穩妥,陳家那點財力,我唐家如何看得上,要選,也選趙家墨家這些財力厚的,陳家能成甚麼氣候?

他們還在會商我的事情。關於婚事。我那年十四十五歲,少女模樣初長成。

“喪事如何穿紅衣?打扮得喜慶哩,喇叭還吹得震天響?”

1970年,是我們過的最慘的那一年。當時候我還冇有失憶,還冇用上“白堇”這個名字,還冇和安常在分開,還冇搬到現在地點的村莊。當時候我哥也還冇走。

“侄女啊,我傳聞你哥,我那不幸的親侄子,將近冇了哦。年紀悄悄不幸哦,咱幾個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咯。叔我美意,看你們窮,要好的朋友裡又冇幾個有錢的,恐怕身後連棺材都買不起,這就給你們送棺材來了。你看,黑漆漆的,一敲那木頭就梆梆響,老健壯了。”他的話很聒噪,在我耳邊呱呱呱的響,像夏天地步裡的癩蛤蟆,真的。可惜這隻癩蛤蟆不會吃蚊子,長得還醜。

幾個叔叔各執己見,吵得麵紅耳赤。

“天說的,閻王爺說的,我昨晚夢見了我爹,說要把這小子帶下去嘞。”

集會是按著他們本來在家裡的排名,一個個輪番說話。

我就是拿著喇叭衝他們喊話,他們也會當作聽不見。

“那裡的話呀,侄女你可彆亂想,我們可都是一家人,那裡會賣你。”早上纔來我家鬨過的十三叔笑著說,“叔叔們是在給你尋一戶好人家哩。就像戲文裡那些蜜斯,嫁了個姣美公子,如何聽都是美事一樁呀。”

“去你爹爹的,改明兒我把你們家都給燒了!”安常在氣不打一處來,直頓腳。

真是好一家親兄弟,好一家親人啊。還不比口袋裡的錢重呢。

五叔說,我看陳家最穩妥,這幾年一向冇見有啥大風大浪,一下子不會式微到哪兒去,求份安寧也是好的。

那年我們當時地點的處所,來了場大旱,整整三個月老天爺都式微一滴水,地盤乾巴巴的,一塊一塊地龜裂開來。周遭十幾裡地裡邊的莊稼,玉米還好,另有根枯黃的杆子死死地咬著泥土,能半死不活地紮在地裡,不幸了水稻,田內裡冇有半點水,它們就隻能暮氣沉沉地趴在田裡。像是跪著求天給它們降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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