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我正在給他戴頭飾，見我愣住，年青的伶人就轉過甚來，道，“當家的放心，我固然是年青了點，徒弟這個位子既然給我做了，我冇有徒弟做的那麼好，但也定不負徒弟常日裡的教誨。”

有人歎：“老伊在的時候，都冇有這麼瘋呐，敢一小我唱完的。”

我想著阿誰大要上有點嚴厲，倒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不由得問：“你們徒弟他……他平時如何教你們的？”

開戲前我進了一趟劇場。

他唱程雪娥那段戲的時候用了比較尖的嗓音，到了穆居易這段就用了一種比較沉的聲音。他竟然一小我唱了兩小我的戲！

我下巴一抬，指著扮裝間說：“現在請其彆人，還來得及嗎？”

猩紅衣袍，金流蘇銀步搖，我彷彿瞥見了年青時的伊叔。這讓我有些恍忽。

木架中間有個一人高的櫃子，櫃子裡有六個大小不異的抽屜，兩個一層。上麵那層是一些扮裝品，滿身些上好的扮裝品。中間的是演戲用的飾品，釵子耳環鐲子頭飾都有，我一時髦起拿了個頭飾來戴，誰知重得要命，那些唱戲的要戴的東西可不止這一樣，便可知這一行也是個彆力活。最上麵那層則是一些記有戲詞藍麵小本子，封麵都被翻爛了，內裡的內容全都是手抄的。可想而知它們的仆人是一個多癡迷於戲曲的人。

站在這裡總有一種錯覺，就彷彿四周的時候都已經停止了，你在這裡，俄然便能夠溫馨下來，這天下上的統統暴躁和喧嘩都斷絕在牆壁內裡，與你無關。

我不假思考道：“穆桂英掛帥吧。”

翻開戲台中間的扮裝室，我當即被內裡劈麵而來的灰塵嗆到了，不斷地咳嗽。還是老模樣，扮裝室的最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子還是很簡樸的四方桌，喝茶用的茶具一應俱全，桌子四周都各擺著一張簡樸的木椅。多少次伊叔在這裡向我甩下一大疊厚厚的紙，能夠是某些質料，能夠是某些經籍，或者彆的東西。安常在就坐在我身邊偷笑。

一場戲，辰時收場，中午散場。唱了一個早上的戲，散場隻要兩分鐘。人生何嘗不是如此。

東南邊的角落，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太師椅，悄悄地放在那邊，上麵還搭有幾件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