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過有一日還是要回到這裡的,但冇想到的,卻不是跟一清返來的。想起一清,青菀內心就不大是滋味。她低頭看看懷裡抱著的包裹,那邊裝著一清的一身灰袍。她在內心跟一清說對不起,她養了她七年,日日想感化她,在她身上費了那麼些心力,然死了她也冇能給她弄口棺槨。扶靈回籍更是做不到,便隻帶了這一身灰袍返來,聊以寬解。
十來天的路程,越到最後便越是人疲馬乏。馬車木輪噔噔碾過荒漠彎道,青菀打起馬車簾子往外瞧。現時已是春季,目光透過窄縫瞧出去,所及之處皆是泛黃草葉。窗縫間灌進冷風,看淨虛微微蹙了一下眉,她便放手又放下了簾子。
淨虛縮回送盤子的手,俄然開口與她說話,“親身給王爺送疇昔吧,跟人說聲感激。另有一事,眼下要跟你說。王爺對你成心,這個誰都瞧得出來,我們也便不打那啞謎去,敞開了說便是。你不具慧根,難入佛門,倒不如完整出家,尋個可靠的人,也算條活路。比起跟著我,不知好過多少。”
青菀追到她身後,也不費口舌與她多說。她曉得說再多,淨虛也不定會回她,因隻跟著她。她到那裡,她便跟到那裡,終究還得跟著她歸去寒香寺。
自從許礴提示過青菀要謹慎她,青菀便不時都會重視她的一舉一動。一起到都城,確是看出很多自相沖突之處,但也都悄悄瞧下,並不說甚麼。比方現在,她吃那盤點心吃得歡樂,較著比吃乾饅頭要有胃口,也不回絕,就不似佛法高深之人應有作為。可她不說,隻把目光遙遙放遠,看著樹蔭外的敞亮陽光眯眼想事情。
淨虛點頭,從石塊上直起家來,“你我無緣,就此彆過吧。”
淨虛和青菀不辭而彆,走得也急,不消一會兒就消逝在了軍隊視野範圍內。再等許礴曉得她們走了,已又過了一陣。他駕馬去追,哪個方向都跑下一些間隔,卻都冇瞧見那兩個尼姑的身影。
青菀冇想到她會提起俗家之言,忙回她的話,“淨虛師父,我說了,這輩子都跟著您。”
這般又過了半日,到了晌午。前頭傳來話,叫大夥兒沿道原地歇息,隨便吃些乾糧,歇個兩刻的工夫再走。青菀和淨虛也從馬車高低來,往旁側樹蔭下避著去。雖已是春季,遲早氣候冰冷,但午光陰頭大的時候還是有些熱。
青菀不知她為何突突要趕本身走,嘴上問:“您是嫌我服侍得不好?”
她這下這話,便就拿上本身的包裹缽盂走了,連一聲道彆也無。本來青菀還想著走前要和六王爺許礴號召一聲,起碼的禮數要儘。然這會兒看著淨虛單身遠去,本身也冇了去跟許礴講禮數的時候。她把手裡的盤子塞給一名流兵,隨便丟下幾句對付的話,便奔著步子追淨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