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方纔規複安靜的麵龐再次出現紅暈,她向來不精於廚藝,能將食材煮熟已是最大本事。烹製肉食工序煩瑣,常日她多是清炒時蔬佐以醃菜便算一餐,圖個簡樸費事。若想打牙祭,自可去岑溪的酒坊解饞。
飯後棠梨將碗碟摞得叮噹響:“做飯勞你操心,洗碗這活我來。”傅廷見她攬活的架式也反麵她搶,倚著灶台看她忙活,氤氳水汽裡兩人有一搭冇一搭說著家常,倒比平常伉儷更透著股天然溫馨的意味。
傅雲立在一旁,看著傅廷讀信的姿式從開初的隨便拈拿到頓時轉為雙手慎重托捧,眉梢眼角都染上溫和神采,便知這信箋定是出自阿梨女人之手。
傅廷凝睇著麵前人,忽而想起那次他們一起被困在開滿梨花的山穀,他嘗過她烤製的河魚——那滋味當真……他當時覺得是受環境所限,卻不想這女人當真不通庖廚之事。望著她胭脂色的耳背,傅廷唇角不自發揚起弧度,這人間能遇見這般敬愛的女人,當真極好。
“是個墨客,替他父親臨時打理買賣。年紀約莫同你差未幾。”棠梨隨口應道,全然冇留意到傅廷神采的奧妙竄改。
“不是的,銀錢還餘裕……我……阿誰……不會……”話未說完她便噤了聲,低頭盯著本身的鞋尖。
傅廷收回了手,被髮絲撩過的掌心空落落的,他蜷起殘留著酥麻觸感的指尖,對她笑了。傅廷笑起來的時候很都雅,如春雪剛化開的湖麵上撒下了日光。棠梨忙彆開了眼。
待菜肴擺上桌,傅廷往她碗裡夾了塊熱騰騰的肉片:“嚐嚐味道?”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執筷的手,那等候的小眼神就像等候誇誇抱抱舉高高的丫兒。